帮人也没有这样帮的。
食物恋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或者说，应该是属于股东的。
如果袁文博活着，他要死撑乾源记，那当然没人有意见。但现在的他已经去世了，食物恋集团中其实没有人能够完全说一不二，崔洁用公关部帮我们，难道萧森强真的会支持？
我搞不太懂崔洁的想法。
“她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
方美贵也觉得奇怪。
她当然是有便宜就占，但这便宜占得也未免太古怪了。
以崔洁的性格，别说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就算是离婚前，也没道理会为了我在公事上徇私。
关键是这么用食物恋的资源，肯定是授人以柄。
她为人趋利避害，在关键时刻帮我一把我能理解，但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也重拳出击，只会让人觉得诧异。
“要么你是袁老头的私生子？”
方美贵上下打量着我，“否则的话不至于这样啊。”
“别胡说。”
平时开开玩笑就算了，这种涉及出身的事还是不能瞎说。
“崔洁肯帮忙，说明这件事肯定是过了明路的。”我蹙眉考虑，“也就是说，萧森强也同意。如果说他是为了贯彻董事长的遗愿，那也只需要在凶险的时候出手帮一把就行，现在是等于食物恋公关部在花钱帮我们做宣传了。”
其实第一次乾源记遇到危机的时候，我就觉得崔洁的工作未免太漂亮。
等待、反击和扩大化都恰到好处，利用对方的黑蹭了一波宣传，也是我们一开始口碑逆转流量上升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时还可以解释为是顺水推舟，但现在这个动作，只能说是刻意为之。
别人主动对你示好，主动帮你，当然是很开心。
但是如果不知道理由，也难免坐立不安。
崔洁什么意图？
萧森强又什么意图？
即使是得了好处，我也想去问清楚。
崔洁出差回来之后，我又联系了她，问她这次宣传是不是她们做的。
“除了我们，你觉得还有谁会免费帮你？”
崔洁的语气挺冲，大概是最近工作心烦。
我耐下性子问她：“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你这样用食物恋的公关经费帮我们，萧森强会不会反对？我担心他会对你有意见。”
“这件事是经过萧总同意的，张之哲，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
崔洁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我苦笑，只能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确实很感激，不过我也担心这会影响你的职业规划。”
“不用担心。”
崔洁笑了笑：“你不要自作多情，以为我是为你做的。实际上本来我也打算忽略网上那几个差评，不过萧总看到了，他第一时间指示我，要我执行董事长的嘱托，把事情抹平。”
“我记得你新店开业前一天晚上，我对你说过。”
那天晚上我在崔洁新居过了一夜，她确实说过，有人打算抹黑我们的新店，也说过这一次食物恋公关部不会有什么动作，毕竟无伤大雅。
难道说，真的是萧森强在安排？
他那么关注我们这家小面馆做什么？
这段时间明明食物恋的问题那么多，他应该也很忙，居然还有空上网刷我们的点评？
我简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
听声音崔洁很无可奈何：“对于这位萧总，我不太了解他的目的。他对食物恋也不是很上心，也不想扩张，只要求各单位保持利润，稳扎稳打，根本不考虑发展性的问题。”
“对于袁文博定下的规矩，他严格要求，连一条都不能打破，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就像你们乾源记这件事，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毕竟这有董事长明确的交待。”
“我觉得可能是他奉着董事长的天条，想证明自己的得位的正当性吧？”
萧森强之前只是董事会秘书，并不涉及集团的日常经营工作，突然摇身一变而成为执掌全局的总经理，那是袁文博一意孤行的提拔。
他能当这个总经理，全是因为袁文博去世前的意志。
所以他病态地维护袁文博的权威和交待，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
从这个角度，也能勉强解释得通。
只能说我们算是捡了个便宜？
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如果转告方美贵，她肯定一定不会有意见。
“对了。”
崔洁忽然换了话题：“袁樱那边，帮你找到蒋离没？”
从崔洁口中突然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我会觉得一丝丝别扭。这人除了是唐大宇的狗头军师之外，也曾经是崔洁的前男友——虽然她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但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我调查得到消息之后，就去拜托袁樱，正如我所料，袁樱现在手头也没什么人手，她要查还是交待萧森强。
这一段时间，袁樱还没给我回馈，不知道是萧森强没查到什么，还是他没用心去查。
“还没找到。”
我猜想这个蒋离应该紧跟着唐大宇，而且可能处理一些暗中的事务，信息更少，更难找到。
“我这边倒是有点消息。”
崔洁漫不经心地对我说：“他似乎没有在唐大宇手下工作，而是自己打工，过得很落魄。我在同学群里看到有人提起，说是在路上碰到了他。”
这么巧？
像这种大学群大家难免有几个，平时根本没人说话，偶然才热乎一下。
“但他不是你们的同学啊？”
我记得蒋离虽然和他们南城大学的一批男生混在一起，但本身是另一所理科高校的学生。听崔洁的意思，是她的同学也都认识蒋离？
崔洁卡壳了一下。
不过很快还是恢复了平静的语速：“我们隔壁几个宿舍女孩见过他。”
见过？
作为崔洁男朋友？
我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但很奇怪，她说的是隔壁宿舍的女孩。
作为在大学里与崔洁关系最好的袁樱和舒薇薇，却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至少袁樱是肯定不知道，她对这个“小蒋”毫无印象，她只知道郑远枫追过崔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