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下面一大片学生，我扶了扶话筒。
一如既往的，开场当然是让校长先装逼，说几句话。
龙校长这家伙真不愧是个马屁精，几乎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关于赞扬的词儿全用在了我的身上。说我当年在学校，表现如何如何优秀，然后不小心失足……
听到失足两个字，坐在我旁边的李嫣然都忍不住想笑。
“林凡当年品学兼优，特别是……”
龙校长翻了翻手上关于我的资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特别是语文成绩，相当好！可惜当年因为喜欢古玩，受到了室友的欺凌，然后被迫还击，一不小心把人给捅了！”
“喔！不愧是学长！好霸气啊！”
“我觉得干大事，就是要像学长这样狠一点！”
“看上不像是会捅人的样子啊？”
“偶像啊大哥！”
下面的新生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讨论。
即便坐在主席台上，以我现在的听力，依然能够将他们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也有学霸不屑一顾的。
“就是个土鳖而已！听说当年成绩很渣，现在有钱，估计是靠灰色收入吧？你看他带来的那群人，一大半头发都还没长齐，搞不好都是劳改犯！”
“其实成功并不大做刘备啊！我喜欢曹操那样霸气一点的枭雄！”
“我觉得学长就是曹操那样的，一个字，牛！两个字，牛逼！”
见下面的学生闹哄哄的，主持人忍不住拍桌子。
“安静！安静！下面的同学安静！”
等学生安静了，校长接着说：“今天，是林同学返校成立助学基金的大好日子，这将意味着，此后咱们学校的贫困生再也不用担心交不起学费了！”
龙校长话音刚落，下面便想起雷鸣般的掌声。
旁边的副校长忍不住接过话说：“林同学这次给母校带来的这份大礼，简直刷新了我们省市县三级教育系统的捐赠记录，有史以来，最最最高的一次！”
“同学们，你们猜猜，你们的学长，校友，这次给母校带来了多少捐助资金？”
台下的同学有人高呼：“两百万！”
也有人大喊：“一千万！”
“一个亿！”
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声，接下来就是哗啦一声嬉笑。
“一个亿倒是没有，不过也非常接近这个数了。我郑重宣布，林同学给母校的贫困生补助数目是五千万元！大家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林同学的无私奉献！”
所有的学生全都站了起来。
“好！同学们坐下，下面，有请林同学上台讲话！他讲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一个成功人士必须得具备的条件。请同学们认真倾听！”
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有老师帮我把话筒给架起来。
第一次以成功人士的身份面对母校的几千学子，我感觉鼻子有点儿酸。
学生时代的我，从未被人认可，一直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存在。
每天坐在后面几排，老师也不闻不问……
如果不是我捅了人，坐了牢，估计毕业以后，都不会有多少学生和老师会想起我。
现在，这些人竟然齐刷刷地坐在台下，听我分享成功的经验……
而我，又怎么会告诉他们，我成功是因为我有一个大老爷呢？
当然不会！我必须得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很牛逼的商界大佬！
“老师们，校友们，学弟学妹们，我实在没有啥成功经验可分享，只是有一些大道理想跟你们聊聊。我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都是猪！”
“卧槽！啥情况？”
当我把这句台词蹦出来时，校长脸都黑成锅底了。
台下的学生和校友也在闹哄哄的，有人甚至都在骂我了。
“这是啥傻逼智障玩意啊？怎么骂大家是猪呢？”
“他妈的！有几个鸟钱了不起啊？”
等校友们都闹得差不多了，我才接着说：“不仅你们是猪，龙校长，还有台上的领导都是猪！就包括我自己，我也是猪……”
这下，台下的不满纷纷变成了嘲笑。
“校长是猪，哈！哈！哈！”
同学们一片欢乐。
龙校长皱了皱眉头，朝我看了两眼。
我继续往下说：“在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我最喜欢的一个人，就是作家王小波。王小波先生曾有过一篇非常著名的文章，叫《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正如你们所料，这只猪很有个性。别的猪一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长肥了等人来杀。但是这头猪不同，每天吃饱了就在猪圈里锻炼身体，没事儿还调戏一下隔壁的母猪！”
“哈哈！这个学长，貌似很有意思啊！”
“嗯！我感觉还能听下去……”
刚才一些拎着板凳准备走人的学生再次坐下来。
“它不止会调戏母猪，还会学汽笛声叫，学公鸡叫。那时候知青下乡，公鸡叫就得起床干活，大家屡次被这头猪骗，就决定杀了它，可它纵身一跃，竟然从一米多高的栅栏里跳出去，跑到外面的树林里，一群人拿着猎枪都没把它抓到！”
“好牛逼的猪！有个性！”
“真的假的？猪还能这么牛？”
我笑了笑，拍了拍话筒：“它就是那么牛！再看看你们，整天被关在学校里，像不像猪？所以，学长我的意思呢，哪怕是猪，也希望你们做一头有思想的猪。每天在学校里操练，学本事，长知识，等危机来临的时候，我们才能鲤鱼跃龙门！”
“好！林同学说得好啊！”
听到这里，校长终于松了口气！
可我接下来的话，又让校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我要告诉大家的第二件事，那就是，大家都去死！”
“卧槽……这个学长……”
“学长！请问，为什么要叫我们去死啊？”
我不慌不忙说：“因为成功，都是千军万马闯独木桥。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当中，可能会有几个成功人士。别的，都是生活在掉进苦海的人。所以，要想成功，必须得有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只有死的勇气，才有生的希望！”
“好！说得太好了！”
领导带头鼓掌，下面再次乐成了一片。
“勤劳、有独立思想、有死而后生的勇气，除了这些，成功者还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呢？请大家记好了，这个条件就是善良！万物皆因果。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抽臭钱就可以耀武扬威，目中无人，殊不知，一个亿万富翁有时候也会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学长霸气！有点老大的样子了！”
“这个学长我喜欢……”
等学生讨论一会儿，我才说：“最后，我今天带了五千万的支票过来，过几天这笔钱就会到账。我就是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要带着善念去挣钱。我们获取金钱，是为了让金钱改变世界，让世界更加美好，而不是用金钱毁灭世界，带来罪恶！”
又是一阵鼓掌，这次，就连台下一直沉默的教师队伍，都开始了讨论。
“这个林凡果然不同凡响，演讲都如此独特！”
“看来此人发财必定有他的道理……”
最后，我故意把目光投向周亮他们。
“捐赠仪式开始前，我最后还想跟大家分享一个来自同学群的讨论了。就在前不久，同学群里的老同学都在说谁混得好，谁混不好。再次，我想把我的观点告诉大家。”
下面一片静谧，都在等着我往下说。
“你们觉得我现在混得好吗？”
“混得好！”
几千学生异口同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