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当晚就在族里选出十几个小孩来,还包括孙家的几个孩子和孙暮雪。
本来大老爷这次只要男娃的,但是孙暮雪好奇,无论我爸怎么说,她都要跟我们一起。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十几个小孩齐刷刷站在院子里大声喊:“大老爷!大老爷!大老爷!”
大老爷穿着一件银白色的睡衣,精神抖擞出来,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们这群小鬼以后,就随手从门边捞起一根木棍,围着大伙转了几圈。
“不错!身体都挺结实。要寻宝,得先准备吃苦。大侄儿,你过来!”
大老爷一招呼,我爸就飞也似的跑他面前了。
“大伯,啥事?”
我爸笑眯眯地看着大老爷,大老爷有点不耐烦地瞅了瞅我爸,问他:“你都咋跟这些娃儿说的?”
“我就跟他们说,大伯您要带着他们去帝都寻宝赚大钱!”
“就这些?”
我爸愣了一下,又想了想说:“还有……总之就是跟着大伯您前途无量!”
大老爷听了,皱了皱眉头,转身把随行的手下叫来。
“小赵啊!我年事已高,总要给自己的这门手艺留个后,这次我让你们跟着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就搬到后山的丛林里去。”
那位名叫小赵的女助理低头说:“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好!你们先去丛林里,我还有些话想对这些孩子说!”
小赵带着几个男人出去了。
“孩子们,你们谁来说说,大老爷我到底是怎么发财的?谁说得对,大老爷给加一分!现在请举手。好!林凡你先说!”
“大老爷是靠捡漏发财的,捡漏就是捡垃圾,把一些宝贝从垃圾堆里翻出来,再卖出去。”
“那小女孩,你又说说看!”
“我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要是垃圾堆里有宝贝,别人干嘛要扔啊?”
“暮雪你凑啥热闹?要不然咋叫捡漏呢?捡漏捡漏,就是别人不小心扔掉的啊!宝贝有很多种,不识货的把它当垃圾扔了,咱们识货的把它捡出来,懂不?”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天天去翻垃圾!”
孙暮雪这一说,把大伙都逗乐了,在那笑了一阵。
大老爷点了点头:“那只是普通的捡漏,我现在告诉大家,什么是真正的捡漏!真正的捡漏,是变废为宝!刚才林凡说对了,宝物确实有很多种,但是大老爷要告诉你们的是,并非金银珠宝和古董才叫宝物,这个需要你们慢慢去体会!”
大老爷说完,就让我爸和二叔三叔他们领着我们去后山的丛林。
“老爷我把宝物都藏森林里了,你们这次去森林里的任务就是把它们找出来!”
小伙伴们一阵欢呼,个个擦拳磨掌蠢蠢欲动。
“别急!出发前,老爷我先传你们寻宝三法。寻宝第一法,叫大漠孤鹰!”
大伙一个个眨巴着眼睛,我问大老爷:“啥叫大漠孤鹰啊?”
“大漠,就是沙漠!孤鹰,就是孤独的老鹰。这世界遍地的垃圾,遍地的古玩市场,就跟沙漠的沙子一样多,你们要想从这些沙子里面把宝贝找出来,必须具备一双鹰眼,善于发现宝贝藏在哪儿,就像一只飞翔在沙漠的老鹰!既能吃苦!也要耐得住寂寞!”
“大老爷,还有没有第二法?你快说!”林洋激动地催促。
大老爷微微一笑,接着说:“当然还有!这第二法,叫独具慧眼!”
“这又是啥意思呢?”孙暮雪问。
“意思就是,咱们要有一双聪明的眼睛,会思考的眼睛,能够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捡漏比的就是眼力,别人都以为是垃圾,你却发现它是个宝贝!懂不?”
说到这,大老爷有点力不从心,我爸赶紧给他递了一杯茶水上去。
大老爷喝了两口茶水,慢悠悠说:“最难理解的就是寻宝第三法,变废为宝!啥意思呢?意思就是你找到的,可能根本就是一个废物,不值啥钱,但是你要用你的聪明才智,把它变成宝物,而且还能高价卖出去!娃儿们,能理解吧?你们记下来,慢慢体会!”
原来这就是大老爷所说的寻宝三法,我还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确实有点让人失望。
不过之后大老爷对我们的考验,现在想起来倒是挺有意思。
“刚才老爷教你们的东西,都记下了吗?记下了就出发吧!大老爷我在这片森林里藏了一把宝剑,谁能找到它,谁就是我的传人!你们可要用心咯!大老爷布下这迷局,迄今为止无人能破!能不能跟大老爷去京城,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大老爷说完,背着手傲慢地回屋子里去了。
在我爸的带领下,大伙来到后山的丛林,开始上蹿下跳搜寻。大老爷果然在森林里藏了不少宝贝,刚出发没多久,我就找到了一支蝴蝶发夹,开心地帮孙暮雪别在了头上,孙暮雪很开心,对着丛林里的小溪左看又看,大半天都不愿意离开。
天快要黑的时候,大伙满载而归,有找到玩具的,也有找到零食糖果的,就是没看到那把宝剑。我爸和我二叔他们把大家召集起来,整齐地站在森林外的草地上。
就在大伙盼着大老爷出现的时候,我爸才说,大老爷已经回帝都去了,这不过是游戏而已。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阵失落,难免有些伤心,我还直接哭了起来。
“骗子!大老爷是骗子!怎么不等大伙把宝剑找到,他就走了?骗子!”
我爸红着眼睛说:“没错!你大老爷就是骗你们玩的,哪有什么宝剑?要真有,你大老爷是捡漏高手,他藏的东西你们能找到?回去吧!这条路看来走不通!”
我很绝望,本以为这次可以跟着大老爷去大城市寻宝。后来心想,大老爷的不辞而别,一定是对咱们这群小孩不满意。从那以后,我没事就往后山跑。
过了几个月,我发现一棵大树上面有一个树洞,有点独特,就想方设法用石头一点点凿开,里面果然藏着一根棍子模样的东西,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把宝剑!
“我找到了!找到了!”我抱着宝剑往家里飞跑,迫不及待抽出来给我爸看。
我爸看了之后激动地给大老爷打电话,大老爷有点不好意思问:“还真找到了?逗小孩玩的,大侄子,你别当真。现在捡漏这行当不行了,让孩子好好读书才是硬道理!”
这下,连我爸都泄气了,嘀嘀咕咕把我大老爷给骂了一顿。没法,我爸只好送我回学校读书,还时不时还用棍棒教育我,让我好好学习:“自己不争气,连亲戚都瞧不起你!”
可我知道我已经废了,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中学几年,唯独对历史和语文稍微有些好感。喜欢历史,是因为那时候没啥书看,根本没钱去买古玩方面的书籍,只有在历史书上找宝贝,知道某个朝代流行什么东西,比如青铜器大概出现在什么年代,有些啥器物,瓷器又是哪一个朝代开始盛行。
接着就是语文,语文上面也有一些与宝贝有关的记载,比如金镂衣、和氏璧等等。
转眼到了高二下半学期,学校扩建突然挖出几口棺材。
就因为这几口棺材里的东西,害我坐了十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