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领带绑着,不能视物。
谢长宴牵着她的手,十指交缠,比常人略低的体温传递给阮娇。
她潜意识里觉得恐怖,可是越紧张反而会沉静下来。
花园里的月季肆意绽放,穿过小径,纯白建筑中欧结合。
这里是最适合的地方了,远离人烟。周围都是大树,背后是山。
如果想跑绝对没有可能。
“谢长宴。”阮娇轻轻喊了一声。
谢长宴看着她乖顺的模样,任人宰割的模样最讨人喜欢了。那就由他来做坏人,成为那把刀。
“怎么了?”谢长宴问。
顺入鼻翼的清香清新怡人,阮娇收紧了指头,忽然说了一句:“种点玫瑰吧。”
“嗯。”
花园里还是空。
阮娇心里清楚,他大概不会放自己走了。可是仔细思考,从头到尾的节奏,明明都是谢长宴一手掌控。
傍晚掠过的晚霞灿如春华,是诸神的裙摆。昏暗的光照进窗子里,她是被困在笼子的雀鸟。
神明渡苍生,唯独一丝垂怜都不与她。
与她美貌,便收走她的自由。
与她智慧,便让她空有学识。
她坐在夕阳的余光里,沐浴着今日最后的光。脚边的绿植探出了开着紫花的藤蔓。
吱呀——
门开了一道缝。
谢长宴穿着西装,眉眼冷淡不近人情。半跪在阮娇脚边,抓起她一段脚踝。
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脚踝,随后脚踝又被紧紧握着。
“这是什么?”阮娇垂着眼睛问。
纤细的脚踝上,拴着一根漂亮的锁链,稍微有些运动的幅度就会叮当作响。
“阮娇,”谢长宴仰头看她,矜贵清隽的脸如油画一样细腻,但总有种负面情绪盈满的感觉,“你跑不掉的。”
“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阮娇晃了晃脚,听着悦耳清脆的铃铛声,点点头,笑得不谙世事:“怎么会跑呢?”
她觉得自己和有病的人呆在一起,也会被传染。于是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温室里娇养的玫瑰被呵护得娇艳欲滴,单是照顾的花匠都有四五个。
总之事事无聊,事事不顺心。看花也倦,草也倦,唯有耀眼夺目的玫瑰花,能将她朽木般的意识拉回现实。
错过高考,错过志愿,错过录取通知书,错过上大学的火车。她在时光流逝里成年。
那天是暴雨,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雨水混杂着泥土的腥味飘进屋里,谢长宴鬼魅一样进来,死死掐着她的腰。
呜咽被雷鸣声掩盖住,她被恶魔紧紧缠绕包裹。利刃划破金盾,将城池攻下,据为己有。
“你看你,在倔强些什么?”谢长宴低哑的笑。
“不要置气,起码你还没自保能力。”
阮娇微红的眼直直看着他,嘴唇被咬得渗出血色,她蜷缩着酸软无力的腿,不让谢长宴再碰她。
地狱空荡荡。
再然后就是路和车子。
她把经历的一切又重新梦了一次,谢长宴风尘仆仆归来,环着她的腰。
阮娇下意识挺直身子,厌倦地开口:“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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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我回来了。回忆杀结束,本来想把回忆写到番外,但着实没必要。蟹蟹五星好评的姑娘们,二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