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家都会经历一段尴尬，经常会撞见女人和不同的男人的风花雪月。
阮娇轻轻拉开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卫生间外面堆放了一堆衣物。
家里没人。
阮娇放下书包，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茶几上，烟灰缸下压着两百。
大抵昨夜仍是宿醉，啤酒瓶还没扔到垃圾桶
阮娇把书整理了一下，洗了澡大概就该去学了。
下周事情仍旧多。
段流玉的事没有结尾，梁烟要过生日，不到一个月之后就要重新分班。
学校的回家反省一周从来都不作数，只要家长送点礼，打点一下，象征性地在家待两三天就能来。
虽然学校重点打击早恋，顶风作案的人不少。奇葩的是，可能校长太过前卫，同性恋也在打击的范围内。
男生和女生不准勾肩搭背，过度亲密。
事情好像有复发的趋势，阮娇一进学校就开始担忧，如何面对谢长晏。
暧，太暧昧了。
出人意料，谢长晏没在。
座位上空空如也，桌子上还散落着几本书。
接下来的近一个月基本上都要冲刺清北班，按成绩分班，成绩不好就是公开处刑。潜在的鄙视链，不是家境，不是相貌，而是成绩。
仅存在的骄傲凋零之后，才真的是一无所有。
竞争太激烈了。
名额只有那么多，可是却有那么多人都在虎视眈眈。
班级里有的人干脆没走，一直伏在桌子上刷题。
班里陆陆续续坐了一小半人。
阮娇进班的时候，有几个人在闲聊。
“阮娇太稳了，难以撼动，其他人也就第六到第十名还能肖想一下。”
不说阮娇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单是前五名，也基本就是这几个人。
阮娇坐在位置上，挺直腰。
“那倒未必。知道段流玉吗？段流玉说考试那天，她和阮娇一个考场，万一阮娇也水成绩了。”
讨论度挺高，阮娇心想。
说话的女孩子，叫邓纯，也是和段流玉一个类型的，她偏清秀，至少妆化的淡。说话声音嗲得造作，男生们也不太吃这一套。
“阮娇来了。”另一个女孩子小声说。
嘴碎到正主身上实在尴尬，邓纯刚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职中的学校比一中还大。
付让有些懒散地将腿搭在桌子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今天拍了阮娇？”
“给我发几张。”
那双眼是真的干净。
嘶。
李小刀人虽然混，成绩也不好，平常跟着付让没少干坏事，但心肠不坏。
职中的宿管阿姨查寝并不严格，只是大致走过场一样用手电筒寝室里照了一下。玩手机的近乎明目张胆，宿管阿姨也选择性忽视。
李小刀洗完脚之后爬上床，将枕头下的手机拿出来。
微博虽然不经常发，但是作为吃瓜工具，每天会刷一两个小时。
突发奇想。
『今天偶遇了一个神仙小姐姐。』
李小刀编辑着，顺手上传了一个九宫格。今天中午没午睡，刚沾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没有人知道，深夜里一条平常的微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热搜，后面跟着一个黄色的“热”字。
阮娇进班的时候发现同学的眼光有点怪。
特地向谢长晏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又没来吗？
梁烟两眼放光。
阮娇小声询问:“怎么了啊？”
“阮娇你红了！”
“我红了？什么意思。”阮娇有些疑惑。
“一夜爆红啊姐姐，您，以后就是我的女神。我是您的第一个粉丝。”
“微博热搜第二个就是您啊。”
天仙本仙还是摸不清头脑。
梁烟解释道:“昨晚，有一个叫‘昨夜灯’的博主，上传了你的照片，结果直接点赞破三十万。”
她心里其实也有些嫉妒，有些人的运气真是好的不行。不管‘昨夜灯’同志是在哪儿拍的阮娇，但是就凭这一条微博微博直接涨粉两万多，真是慕了慕了。
她玩微博这么久还只是有十五个粉丝呀，其中八个是朋友互关，其余大部分是卖片儿的。
幸好仙女本人就坐她隔壁。
可惜今天周一，要重新排位置。
可恶，她恨。
周一的班会课在下午最后一节。
“都出来一下，念到名字的进来挑位置。”
邢兰手里拿着成绩单。
“我原位置不动，你也来吧。”阮娇对梁烟说。
温柔得不像话。
太宠了。
梁烟点点头:“好嘞。”
“阮娇。”
阮娇又坐回原位置。
其实换位置的意义不大，大部分反而更愿意坐在原位置，单是搬书就需要很久。
高二基本没人愿意浪费这个时间。
谢长晏最后一名，邢兰念都不念，也有那个位置能坐。
基本仍是原来的格局，变更了一点。
教室里发生了什么，谢长晏倒是不知。
昨夜接到电话说老爷子病重，连夜到京城。
医院里亮堂着灯，白惨惨的灯光在光洁的地板上映照出不祥的光晕。
老爷子雷厉风行，算不上什么良善人，上位者薄情寡义，对亲人也算计，冷血至极。年轻时又是风流种，子嗣众多，所以盯着谢家这块肉的也多。
谢长晏站在走廊里，现在仍是深夜。
静谧得吓人。
医生们进进出出，其他人虚假地围在病房周围。
有些躁。
干脆下楼，在楼下燃了支烟，指间的猩红一亮一暗，谢长晏吐了口烟圈。
都这个点了，有病患家属没睡着跑下楼来。大抵医院的气氛实在压抑。
“太闷了。”
有些跳脱的女声。
“你声音小点。”
另一道声音温婉娇柔。
是两个女孩子。
私人医院，料想这两个女孩子家境必然也是不错的。
“今晚微博上那个姑娘，神颜啊。”
“评论区被扒出来学习也超好，从小到大好像一直是第一名。叫阮娇好像是，哎，同样是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两个女孩着实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声音一字不落被谢长晏听到。
谢长晏对女孩子们的话题倒是没有兴趣，但是还是捕捉到字眼。
阮娇？
微博这个谢长晏甚至都没有打开过，词条里第一条微博就是小姑娘有些冷淡的脸，看着乖乖萌萌，其实已经生气了。
所以是谁偷拍的？
谢长晏怒极反笑，到底是占有欲在作祟。
那是……他的啊。
他抽完了烟就上楼，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多。
大概她睡了吧。
“怎么样了？”化着浓妆的妇人迎上去。
医生带着蓝色口罩，道:“我们尽力了，但是，谢老先生沉疴已久，又是最近情绪波动太严重，无力回天。”
言外之意是让准备后事了。
“小兔崽子，是你把你爷气成这样的。”
谢长晏的表情太过冷淡，倦怠得仿佛一尊不太悲悯的玉像。
这种置身度外的冷漠，让所有人得到了发泄的理由，你一言我一语地攻击谢长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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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码字手指头好酸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