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看着几乎被洞穿得体无完肤的男子,应怜心脏骤跳,惊呼出声。
她飞快地朝他跑去,却被夙虞拦腰截下。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得往后仰,让她看着他。
“心疼了?”
“那他就更该死了。”他狠厉地说道,眸中阴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应怜愤愤地盯着他,用力地挣扎起来。
感受到她的挣扎,夙虞怒火中烧,他掐住她的手更加用力。
“应怜,是你亲口说的,不会离开的!”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逃跑!”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你若敢逃,我不会放过你!”
“说到做到。”
他怒吼着发泄被笼罩在心里的愤怒与失望,却在最后一句平静下来。
只是那轻缓的话语中,暗藏阴冷与狠厉。
这些话过后,应怜平静下来,她并未立刻回话,一时间,两人之间的静默与死寂。
“是我失言,此事与师尊无关,放了他吧。”
沈池越是为了救她才会遇险,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呵。”他轻笑,不乏嘲弄。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立场,能跟我提要求?”
“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以至于你可以想跑就跑。”
应怜镇定下来,眸中盛满了冷然。
“说吧,这次,你又想拿什么来换?”
闻言,夙虞咧唇,阴沉的面上露出恶劣的笑意,“应怜,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好说话?”
“实话告诉你,就算不用和你做交易,我依旧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他将她一把抱起,朝返回的路走去。
“带走,别弄死了。”
随着他的话语,背后,一道黑影敏捷地闪落到倒地的沈池越身边,将其一把扛起,又闪身消失于浓雾之中。
他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耳畔,轻语,“想让他活着,就看你的表现。”
处理好那些还未清醒的老嬷嬷,他将应怜带到了她原来所在的殿宇。
怕结亲之礼出岔子,他想了想,还是对她施了个傀儡术。
看着乖顺没有反抗的少女,他沉了沉眸子。
果然,把她炼成傀儡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摆满了脂粉首饰的桌案前。
对着镜子,他拿起梳轻柔地为她挽出一个好看的发髻,又将放在桌上的凤冠珠钗拿起,一一缀在她发间。
看了看镜子里多了几分成熟华美的少女,他微勾起唇角。
他走到她身侧边,缓缓蹲下,轻轻地扣住她的下颌,朝她脸上施粉,又执起蘸上朱红的笔,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
良久。
在她额心点缀上精致的花钿,他放下笔,满意地抬手轻抚着她的眉眼。
被脂粉装点的她,异常华美。
应怜虽不能动,也不能言语,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
看着为她挽发描妆的男人,她心里的闷意愈强,几乎要窒息。
原来,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魔头,也会有这样温柔地为女子梳妆的时候。
待她如至宝的人是他,亲手将她关进牢笼的人,也是他。
在他的温柔与狠厉中,应怜只觉得自己要被这种感觉折磨着撕裂。
夙虞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提起来站定,又走到一旁拿起金线锈出繁复花纹的外袍为她穿上。
理了理她微乱的衣襟,拿起丝绸盖头,盖在她头上,而后轻执起她的手,朝外走去。
“乖一点,不然,我就把你炼化成傀儡。”
当然,这话里多是恐吓成分。
扶了扶自己微乱的发冠,他带着她朝外走去。
他的步伐因为她略显僵硬的步子而慢了许多。
*
等在主殿外的众人迟迟不见新人入场,借纷纷议论起来。
“诶,这怎么回事儿啊?不会,这结亲礼又取消了?”那人的声音越说越小。
一人闻言,道:“不会吧,我听说,这君上可是极为宠爱那位的。”
“怕不是君上想要羞辱正道,只是玩玩儿,腻了就抛弃了……”
“诶,嘘,来,来了。”一人见台阶下执手而来的两人,赶忙打断了身边的人。
众人皆在两人出现时将视线转向下首。
高挑冷冽的男子执起身形纤细的女子的手,两人缓步拾阶而来。
礼乐奏响,花瓣纷纷扬扬着落下,风华绝代的两人走在其中,像是隐世许久的仙人。
夙虞侧眸看了看身边的人,尽管隔着红盖头,他看不到她的面色,但他依旧能感受到,萦绕在她周身的,若有似无的暗沉。
他又如何不知道,一直都是自己在强人所难,强留她在身边,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的欢喜。
他就像是作茧自缚的蚕,分明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却依旧要禁锢着她,禁锢着自己。
走上最后一道台阶,他引着她走到姻缘石前。
在修仙界,修士结为道侣时,以两人之血共入姻缘石为礼成。
那意味着,血液融合的两人之间存在了隐藏的关系纽带,有着不能轻易斩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