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晨,懒洋洋晨曦,打着哈欠露出头来,吹跑了一层薄雾。林媚娘惺忪的睁开眼睛,这一晚是她自从十五岁被买到萧家,在这五年里睡的最舒服的一晚,就像是在做梦,一个温馨的梦。看到自己枕在自己相公的臂弯里睡的,原来是这么舒服啊!好想每天都做这样的梦!“你醒了啊!”
“啊!——”梦还是被打破了。“对不起相公!我不是有意的。”
林媚娘赶忙准备离开。“别动!”
说话还是那么霸道。“天还没亮透呢,再睡会儿!”
林媚娘不敢动了,乖乖的躺着,最多晚点起床少接些衣服洗,铜钱肯定赚的也少了,晚上就等着挨打吧,反正都习惯了。“媚娘!媚娘!怎么还没起来呀?”
此时屋外有人在叫喊,萧云峰的记忆中,应该是小河南边家的吴婶子,她一直在帮林媚娘接洗衣服的生意。“来了来了,吴婶你等会儿,我马上就起来。”
林媚娘嘴里答应着,眼睛却在瞄萧云峰,看他是不是同意自己走。“别动,你给我躺着,今天不用出去干活了,我去跟吴婶子说。”
萧云峰一把拉住了,准备下床的林媚娘,自己一骨碌爬下床,批了件衣服就出了屋。林媚娘不知道自己相公,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昨天开始,似乎变了一个人,自己有点不认识的感觉。可是,不干活吃啥?那四两银子,不出几天,还不是被他赌没了。“吴婶子你早啊!媚娘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去干活了,谢谢你啊!”
听到门外萧云峰的说话,林媚娘愣住了?真不让自己去干活了?他到底想干嘛?“好你个萧云峰,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秀才功名就高人一等,没有媚娘靠洗衣服养活你,你喝西北风啊你!”
吴婶子批头盖脸就骂开了,她是心疼林媚娘,心疼她不但要养活这个垃圾外,回家还要受这个废物丈夫的毒打。“给我让开,我要进去看看媚娘,被你这畜生打成什么样了!这么好的女人不心疼心疼她,你这畜生隔三差五的动手打她?你还是不是人啊!”
吴婶全名叫吴巧娘,今年三十二岁了,十六岁嫁给萧敬业,是萧云峰的小族叔,比自己父亲萧敬荣十八岁,整整一个辈。可这位族叔一点也不敬业,刚娶新媳妇过门,就让人们受了寡。当时两家人还商量着,要萧云峰续了吴巧娘的,也好让萧敬业家有个香火。无奈当时萧云峰才刚满十岁,两人又差了一个辈分,萧老太爷说等萧云峰成年了,再让巧娘过门“借种”。再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事情就一拖再拖,就不了了之了。其中的原委,萧云峰不知道,长辈们清楚的很,吴巧娘她也知道,还不是因为当初,萧云峰在十五岁那年,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他萧敬荣变了卦。也因为这事,吴巧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日呢,也对萧云峰这个“秀才功名”,一直耿耿于怀。可说到底,两家人家总归是族亲,见萧云峰家没落,林媚娘又无依无靠,吴巧娘还是心软了。“媚娘!媚娘!你没事吧?”
这个被全村人骂她是克夫相,身高足足有一米七,前凸后翘,还长着一张俏丽脸容的女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房里,嘴里关心的叫着“侄媳妇”的名字。“被打到哪了?”
林媚娘刚穿好衣服坐在床沿上,正准备出屋呢,吴巧娘就进来了。“婶子!我,我,相公他没有打我,我,,,”林媚娘不知道怎么解释萧云峰的反常行为,自己昨天晚上,不但没有被挨打,还睡在他那温暖的臂弯里呢!可又羞于说出口,滋滋呜呜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啊!喔!咯咯咯!”
吴巧娘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笑着安慰道:“媚娘!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啥活都不用干,你就躺着休息吧。对了,中午我回来帮你们做饭,随便给洗个衣服。”
“啊?”
这回轮到林媚娘傻眼了,这什么情况?“不是,婶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了好了!我懂!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
吴巧娘还真风风,又火火的,也不等林媚娘解释,人已来到了屋外,见见到萧云峰反倒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门口带着扭捏样,她缓下了脚步。“那个,云峰啊!你,能改最好了,以后要好好对待媚娘!”
吴巧娘十足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平时对萧云峰呼幺喝六的,其实就是恨铁不成钢啊。从他成年以后,她都一直盼望着,萧云峰能早点成家立业,他有了香火后,自己才可以那个,,,,,,“你,你中午去我家里拿些杂粮,等我回来做饭。”
说完扭头就要离开,身后萧云峰这才说上话:“婶子!我想跟你,,,,,,”看着人都没影了,萧云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眼看着就要到镇上了,林媚娘心里忐忑不安,一路上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要是放在以前,被自己相公抽打好几回了。“相公!去镇上可以,你,你不能去赌了。”
林媚娘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赌了,我借了。”
萧云峰一直耐心的说话。“今天只是去给你买几件衣服,我们再买些白面,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还有啊!婶子不是说要来我们家吗?我们再买点肉,把叔公一家请过来,顺便谢谢他们一家对我们的照顾,请他们吃顿饭吧!”
听着话是说的在理,可林媚娘心里不踏实,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吆喝!萧秀才!今天是不是想好了呀?嘿嘿嘿!”
刚一来到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手随意的搭在萧云峰的肩膀上,看样子是个老熟人了。“我跟你说清楚了,一个月可就到期了,连本带利息是三百文。下个月可就是六百文钱了。”
“刁习贵,把你的臭手拿开!”
萧云峰赶苍蝇似的甩掉对方,指着刁刁贵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狗日的刁习贵啊,我记得是上个月八月十四,向你借了五十文钱,今天才九月初十,你竟然给我说连本带利息三百文钱!还下个月六百文!啊!”
“嘿嘿嘿!白字黑字都写着呢,去官府我也不怕。”
刁习贵一副理正言顺的嘴脸,眼睛不时的瞄着一旁的林媚娘看,都露出了猪哥像。“上次说好了,嘿嘿嘿!睡你老婆一次,按五百文来算,我今天倒给你一百文钱。”
林媚娘一个踉跄,果然是这样的,怪不得对自己怎么好,原来是把自己骗到镇上来,是,是做这畜生不如的事!这一刻,林媚娘的心死了,就感觉天塌了下来。“呯!”
“哎呦!你,,,”“狗日的刁习贵,你给我听好了,向你借五十文钱,一个月翻倍也就一百文钱。八月十四到九月初十,还差四天时间呢,今天一百文还你,两不相欠。”
萧云峰指着刁习贵鼻子骂道。“你给我听着,再听到你侮辱我老婆的话,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林媚娘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话锋一转,天又放晴了?“好你个萧废物,长本事了啊你!敢动手打老子!”
刁习贵揉了揉肿胀的脸颊,捏紧拳头。“我今天要让你知道,马王眼到底长几只眼!”
“相公!——”林媚娘惊呼,自己瘦弱的相公,怎么能敌得过膀大腰圆刁习贵呀。萧云峰是身体瘦弱,可他会站着被挨打吗?他傻吗?前世在部队里也学习了五年,基本的搏击底子还记得呢。见对方一记直拳过来,稍一矮身躲过,没有多大气势的一记上勾拳,正中对方的下巴。“嘭!”
“呜!——”萧云峰可没停手,他要把刁习贵彻底打趴下,打残他,要不然等对方换过劲了,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呢。一击得手,右膝紧跟而上,“嘭!”
右手照着鼻梁又是一拳。“呯!——哇!——”刁习贵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嘴里吐了一口血,愣是没爬起来。“你,,,你,,,”此时街道上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打人了打人了,都谁呀?”
“赌坊的刁掌柜被人打了,啧啧!够惨的。”
“那不是萧废物吗?他怎么敢打刁掌柜?不怕被官府抓吗?”
“你知道个屁,人家有功名在身,刁习贵再有钱,也是一介平民,闹到官府也没理。”
“相公!你没事吧?”
林媚娘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她也有点害怕,上前拉着萧云峰的衣服,忐忑不安的小声询问道。“我没事!我们走吧!”
“慢着,打了人还想一走了之?嘿嘿嘿!你以为这镇子是你家啊?”
没等萧云峰带林媚娘转身离开,人群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吃瓜群众纷纷躲避,都不想被卷入这场“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