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堂数学课。
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段懿娴昏昏欲睡。
她的眼睛半睁，几乎全程在给老师翻白眼。
倒不是故意的，只是捡个笔的功夫，起来就发现听不懂课了，于是数学课就成了催眠课。
好在在她彻底趴下前，下课铃声响了。
数学老师却没急着下课：“大家别着急，我说点事。这次月考数学在120分以上的同学，待会来办公室找我。”
段懿娴疲惫得眨了眨眼，“找我们去做啥呀？考高分也要去喝茶？”
伊莱娜收拾着桌面，“去了就知道了，走吧。你要不要先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待会该被老师抓了。”
“不用了。”段懿娴猛灌了一口咖啡，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走吧。”
虽说大家这回数学都考得不大好，但120分段以上的同学，也能将数学老师的办公桌围了个圈，本就不大的办公室看起来更小了。
“人都齐了？”数学老师看了一圈，“那我们开始吧。”
他从众多文件中翻出一张玫红色的纸张，“咱们市里过两个星期要办一个数学竞赛，这次找你们来呢，就是希望你们能积极参赛，代表咱们学校拿个好成绩。”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发。
“你们都把通知和报名表拿回去好好看看，想清楚了就报名。我的建议呢是你们都参加，能拿奖最好，实在不行也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伊莱娜举手，“老师，我可能不能参加。虽然我很想去，但是最近比较忙，抽不出时间备考，希望老师谅解。”
数学老师叹气，“你的情况我也清楚，还是以个人为先吧，不强求。”
老师的眼中是满满的可惜。他最看好的学生，也是最有实力拿一等的学生，却要放弃比赛机会。
“好。谢谢老师。”
数学老师叮嘱道：“行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就先回去吧。报名表在今天放学前填好交给我。”
段懿娴拿着报名表，跟在队伍的末端出了办公室。
她看起来很犹豫，“娜娜，你说我该不该报名呢？”
“报呀，为什么不呢？”伊莱娜立即给了肯定的答复，“你是觉得自己成绩不够优秀吗？没关系，就像老师说的，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可以去长长见识。”
“不是因为成绩啦…”她从没觉得自己成绩优秀到可以在那种竞赛上获奖，所以反而没什么顾虑。
“那是因为什么？”
“时间。”段懿娴指了指通知上的“活动时间”一行，“下周六，和你大奖赛自由滑是同一天。我想去现场看你比赛。”
两边都是她想做的事情，谁轻谁重一时间还真分不出来。
“你去数学竞赛吧。”伊莱娜却果然地替她做了选择。
“可是我从来没有在现场看过你的比赛呀…如果这次去不成山城，之后我还能在哪看你比赛呢？我无法陪你出国比赛。”
伊莱娜拍了拍她的头，“傻瓜，那不是还有京冬吗？到时候是寒假期间，更能安心观赛噢。”
“那你不是说过希望我们看你比赛吗？”
“是，我是这么说过，可是我希望你们先顾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再来看我比赛。我们要在不同的领域发光发热呀！”伊莱娜将自己的报名表，塞进段懿娴的手中，“上午参加竞赛下午美滋滋看我比赛不香吗？若是让你坐在场馆里，听着大家都去数竞了的消息，你能甘心吗？”
“不甘心，我当然想把握好这个机会。万一运气好，还能捞个奖。”
“对呀，所以何必放弃这个机会跟随我去山城呢？你放心，我的职业生涯还长着呢。咱们大奖赛山城杯每年都办，明年，后年你再来现场支持我也不迟呀。”
段懿娴成功被说服，“好，那我报名数竞。然后接下来的时间，我备考，你备战，祝咱们都顺顺利利地，在下周末拿个漂亮的成绩。”
“这样想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好段段。”
⁻
每年大奖赛的名额都是有限的。
国家花滑队单人项目除了伊莱娜分到了两站比赛外，其余选手都只分到了一站——山城杯。
主场作战，大家是既期待又紧张。
当然压力最大的应该是伊莱娜，因为大家都把夺金的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在日常训练中，最淡定的貌似也是伊莱娜。
李乐希实在想不通，“你是真不紧张呢，还是因为年纪小所以不害怕呢？”
“都有吧。”伊莱娜趁着休息喝了口水，“主要是现在还没到比赛的时候，紧张没什么用。”
“但若换做是我，大家都希望我拿冠军的话，我的压力会大到比赛前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开始紧张。”包括现在，哪怕没有夺冠的压力，她依然神经紧绷，担心十天后的自己会发挥失常。
“嗯…这种时候我会选择加长训练时间，让自己不要有时间胡思乱想。在比赛中只需要跳出自己训练中的内容就好了，打分、奖牌归属，就交给裁判来决定吧。我们的任务就滑好自己的节目，只要做好这个，想要的结果就会来到。”
“没想到你还是位心灵鸡汤大师啊。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还挺令人信服。”李乐希好奇地凑近伊莱娜，“你真的没有瞒报年龄吗？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说话怎么成熟？”
“需不需要我给你看护照上的出生日期呀？”她说的话里最真的怕是年龄了吧，“再说了，你也没有比我大几岁，不要再叫我小孩子啦！”
李乐希挑眉，“我比你大了将近四岁。在我看来，你完全就是小朋友呀。”
“如果你叫我小朋友，那我之后的青年组少年组还有儿童组，你该怎么称呼呢？”
“和你一样，统一叫小朋友呀。”
“好歹我也升入成年组，和成年的选手一起比赛了，怎么也算不上小朋友吧？”
李乐希坚持，“就算你老到七老八十，在我眼中你就是小朋友。”
谈判失败。
伊莱娜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