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是久违了的中文课。
进入十一月，寒风习习。
面对阴沉沉的天气，柏禹冰不得不换上加厚的外套。
结果到达伊莱娜的家中时，才发现她穿着单薄的秋衣。
而室内并未开暖气。所以这就是花滑选手的耐冷体质吗…
柏禹冰站在门口发怔。
伊莱娜奇怪地招了招手：“你在门口愣着做什么呀？快进来呀！”
伊莱娜热情地将他拉进书房，主动拿出成绩单，“小柏老师，这是我10月的月考成绩。”
柏禹冰习惯性地将直尺压在成绩单上，一眼扫到最后，“嚯，进步很大嘛。”
“咱们上次约好了的，如果我进入班级前十，你就要给我奖励。”伊莱娜提醒道。
“是噢，我当然记得这个约定。可惜我今天只准备了一份礼物欸。”柏禹冰小心翼翼地从背包中拿出包装精美的礼物，“这是为了庆祝你第一次参加成年组大奖赛就取得好成绩而准备的礼物。”
拿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伊莱娜轻轻晃了晃礼物盒，物件与纸盒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里边装的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
伊莱娜沿着胶水撕开包装纸，动作轻柔到仿佛担心使劲会将包装纸扯坏。包装下是一个粉色的礼物盒，打开一看，里边装着的是一条项链。
她茫然地看向柏禹冰，“这…？”
“我亲手打的。”柏禹冰解释道，“我注意到，你在上场前会习惯性地摸一下脖子上的项链，也许那是你的幸运符，伴随着你长大，陪你走过每一场比赛。于是我便想着也给你做一条幸运项链，哪怕你不会替换掉原有的那条，但只要我的心意到了，你的幸运也会到来。”
伊莱娜将项链拿起，细细端详着。
那是一条纯银方形十字链，复古风吊坠明显是手工制成的，上边的图案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位在做贝尔曼旋转的女孩。
她惊喜地摩挲着项链，“好漂亮，这上边的图案是你自己刻的吗？”
柏禹冰点点头，“对，是我自己刻的，所以看上去有些粗糙，但我尽力了。吊坠太沉太大的话应该会影响到你，所以我特意选择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银片进行打磨。而机器无法对这么小的吊坠下手，因此我只能亲自上场。”
“你好棒啊。”这得有多细心多谨慎才能刻到这种程度啊。
伊莱娜将脖子上原本的项链摘下，换上新的。长度刚刚好，落在锁骨的下方。
“谢谢你送我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至于咱们约定的礼物，就算了吧，我想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礼物。”
“那怎么能行呢？”柏禹冰认真地说道，“这个礼物是为了庆祝你获得大奖赛银牌而准备的，不能等同于月考成绩进步奖的礼物。咱们约定好了的，我可不能违约啊。”
“好吧。那礼物就先欠着吧，我暂时想不到希望得到的奖励了。”
“好，那等你想明白了就告诉我。”
伊莱娜起身，“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拿样东西给你。”
柏禹冰在原位翻看着笔记，注意力却没在内容上。
他承认，他有点期待。
可等伊莱娜回来时，却没看到她所说的“东西”。
“你去拿了什么？”
伊莱娜摊开手心，“一枚我在意大利街头小店采购的旅游纪念币，是十二星座的。小柏老师你不是水瓶座的吗？我特意找了对应的纪念币送给你。”
那是一枚表盘大小的文化硬币，手感极佳。正面的边缘是一圈十二星座标志，中间刻着水瓶座的拟人图像；背面则镌刻着复杂的花纹，一颗闪耀的钻石点缀在其中。
“送给我？”柏禹冰惊讶地看着伊莱娜。
无缘无故，为何突然送礼？
“嗯，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比赛，我都会在当地购买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回来送给朋友，这是我的习惯之一。这个文化纪念币我购买了一整套，小周哥哥也有份，但是我不清楚他的星座，所以就麻烦你告诉我答案，并帮我转交给他吧。”
柏禹冰突然反应过来，“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水瓶座的呢？”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和伊莱娜提过生日。
“你的主页上写了呀，生日是1月20日，刚好是水瓶座呢。”
柏禹冰连忙点开主页。
还真是…生日显示得一清二楚——他忘记隐藏了。
伊莱娜嘀咕了一句：“话说回来，你的生日好像和鱼饼是同一天耶。好巧哦，你们都是1月20日过生日。”
柏禹冰打着哈哈，“是嘛，真巧。谢谢你的礼物噢，真漂亮。”
“嘻嘻，不用谢。咱们互赠了礼物，谁也不吃亏。”
“对对。”柏禹冰将笔记本翻了个页，“那咱们回到正题上吧？”
伊莱娜连忙翻出语文试卷，可看到上边的分数，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小柏老师，我真的尽力了，但是语文还是没有及格。”
“我看看。”柏禹冰认真阅读了一遍试卷，“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首先，咱们上回提到的议论文，你能做到学以致用，很好地运用三个例子去阐明自己的观点，有头有尾，结构完整，语句通顺，字数达标。这就已经很棒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是我只拿了42分啊。”伊莱娜显然对这个分数并不满意，“我同桌拿了58分呢。”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整个高中时期作文分就在44-46之间呢？”
“怎么可能？”
段懿娴曾经说过，他是在重点班考过第一的大神，再加上他专攻播音主持，上过不少专业课，怎么可能会栽在语文作文上呢。
那大概率只是安慰她的一个说法罢了。
“是真的。虽然我很清楚套路，但我愣是写不出来。语文老师曾经评价我的作文，就像一根绳上的珠子，压根串不起来。显然我没有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不然我也不会到毕业也没有突破46分。”
语气听起来甚至还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