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瞿墨深给县城的杂货铺送完纸巾,刚进院子便被从山上回来的俞诗兰拉到了一边,拿出一本图册递给他,“暂时别做纸巾了,先温习这个。”
瞿墨深翻开册子一看,“你最近一直整理这个,就是为了给我看的?”
“对。”俞诗兰点头,“我画画不行,所以上面没有图案,你先熟悉熟悉上面的内容,到时我陪你一起上药山,再指给你看。”
“你这是打算让我给你做药童?”瞿墨深挑眉看向她。
“嗯~”俞诗兰眨巴着眼睛,“就是不知道瞿二少愿不愿意纡尊降贵咯?”
瞿墨深拇指与食指交替,猛地抬起她下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轻声道:“乖啦!没有纡尊降贵,只有荣幸之至。”
“这还差不多。”俞诗兰搓着双手,微抬着下巴,三分傲娇,七分满意,“不用倒背如流,熟悉就好。”
瞿墨深看着手里的册子,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枯燥无味的内容,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给记下来的?
一页看了个开头,性味是啥?归经是啥?功效是……这个他懂。
没意思!
干脆换一页,又是……
还是没意思!
再换!
再没意思!
……
一本册子被翻了一半,也没见着让他觉着有意思的内容。
算了!
还是从头再来吧!
毕竟,对面那丫头手里的药材棍还是蛮吓人的。
——
王氏生辰这天,一家三口带着瞿墨深几人去老宅庆贺。
俞诗兰没做蛋糕,送上的是在府城的首饰铺子里买来的银簪子。
借着铜镜,看着轻轻往她头发里插着簪子的小孙女,王氏脸上又一次乐开了花。
加上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孙女、外孙及外孙女都在身边,王氏这个生辰过得可谓是满足极了,那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断过。
——
又一年秋收时。
只是这次和去年有些不同。
将一开始,县衙的衙役便带着公文来了村里,身后还跟着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
本该热火朝天,满面喜悦的场景,却因他们的寥寥几语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原因无他,粮税加重。
今年上交的粮食要比去年多两成。
可以用旧粮代替,但前提是粮食是好的,无长虫或是发霉等情况。
即便如此,村民们也开心不起来。
这些年日子相比之前的那些年,是好了很多。
但哪家不是将将吃个饱,能有百斤余粮的人家,附近几个村子加在一起,怕是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今年这粮税一增加,又得勒紧裤腰带了。
可再不愿意也没啥法子。
无论是田间地里还是村子里到处都有士兵,粮食一晒干便拖走规定的量。
大伙儿连诉苦的机会都没有。
一场秋收下来,村里的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
且压抑程度远比服徭役的人离开那段时间更甚。
也不乏那心思活络的,趁着秋收这段时间粮食价钱便宜,打算买上一些存在那儿。
去镇上一问价钱,居然上涨了三成,比以往最高价还要高上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