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晚会当天
周岁所在的班级下午就没有课了,于是宋诗跟林清在寝室里给周岁捣鼓着今天晚上的妆发和服饰。
“这,这是啥?”周岁将脖子后伸,眼珠子瞪圆了看着宋诗手上的一截黑色的刷子,瞳孔里似乎还透着些许惊恐。
宋诗微叹一口气,“这是睫毛膏。”
“漏!我拒绝这玩意儿。”周岁双手在胸前作“x”状,顺手拿起桌上的镜子,“还有,这个眼皮上面的颜色,是不是太浓了?整淡一点吧要不,我这样我自己都有点想打我自己....”周岁看着自己眼皮上那一抹晚霞,直想用手抹去。
“得稍微浓一点,要不你上台,打光了就像没化妆一样了。”宋诗扯住周岁想抹眼影的手,“不涂睫毛膏也行,你睫毛挺密的,拿夹子夹一下吧。”
周岁看着宋诗拿着夹子要过来的手,本能的出手拦住她,“等等,你这,会不会夹着我眼睛?这个会不会把睫毛夹掉?”
宋诗有些气又有些想笑,“这个当然不会,至少我夹的时候没有出现那种情况,我说怎么给你化个妆像给你上刑一样。”
“咱们说生平第一次化妆嘛,有些东西不认识很正常。”周岁笑笑,拿过宋诗手里的睫毛夹,“我自个儿夹成吗?我研究研究。”
待周岁夹好睫毛,宋诗准备给她画眼线,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手抖,画了半天都没画好。
“要不这个项目就取消吧咱。”周岁看着宋诗努力的样子,“咱靠琴艺夺得掌声。”
好吧,眼线也被迫放弃。一旁的林清熨好礼服,凑过来看两人的化妆进程。
半个小时过去,周岁脸上的脂粉工程也终于宣布完工,周岁是从不化妆的,而今化了妆,倒像是不加修饰的玉盘突然雕了花,玉盘还是一样的惹人喜爱,只是更精致了些。
“我靠。”周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饰点缀的妹妹脸,清新而不做作,“宋诗你行啊你。”
“那是,我可是咱们寝室的金牌化妆师。”宋诗也很满意周岁脸上的妆容。
一旁的林清也是第一次见周岁化了妆的样子,“周岁,你化完妆之后,好像气质都改变了,看起来更柔和了些。”
“试衣服试衣服,看看穿上的效果。”宋诗快步走到一边的衣架上拿礼服。
寝室里忙忙碌碌。
........
傍晚五点多,周岁早早吃过饭便赶到场馆,为上台做最后的准备。
晚会六点开始,但已经有不少的同学提前来到场馆占前排的好座位了,后台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家似乎都有很忙的事,走路的脚步飞快。
“快快,最后试一下灯光有没有问题。”
“那个,管音乐的是谁?看看能不能正常播放。”
“主持人,主持人呢?来对一下台本。”
“.......”
这些声音一句接着一句的从周岁的耳边掠过,像是一块接一块的石头压在她胸口上,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弹琴的手指有些颤抖,甚至忘记了下一个琴键是谁。
周岁有些懊恼,自己不应该来得这么早,应该等自己要上台了再来,这样就不用在离上台还有几十分钟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了。
想到这,周岁猛地站起来准备离开后台,但由于血液还没反应过来,她感到一阵眩晕,半低着头,眼前发黑,险些站不住脚,她伸出手来扶住钢琴才勉强站定。
这时开完会的林有一在后台找到周岁,远远的,只看见她扶着钢琴,似乎很虚弱的样子。
“周岁,你这是,怎么了?”林有一三两步走到周岁面前,弯腰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将周岁团团围住,只恨自己不是临床学的,不能直接诊断出她的问题。
周岁的眼睛逐渐找回焦距,她摆摆手,“没事,就是突然站起来了,脑子没跟上吧。”
林有一还是不放心,伸出手来想扶住她,却又收了回去。
待周岁能完全看清东西了,才慢慢抬起头,一抬头就对上了林有一那张神色担忧的脸。
林有一呆住了,周岁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与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大不相同,方才林有一只顾着担心周岁的情况,这会儿才来得及注意到那些变化。
只见周岁穿着一件有收腰设计的v领白色素长裙,至肩的头发被半盘起来,脸上的妆也浓淡相宜,一双本就大的眼睛更是被眼影点缀的传神起来,正扑烁扑烁的望着他。
林有一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冲到口腔之后,舌头倒像打了结,“你,你....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很好看,我很喜欢。
“得了,你就别取笑我了,还有,你那都什么形容词啊,‘特别’?还能再抽象点么。”周岁看着林有一突然嘴笨的样子道,这人怎么回事,结结巴巴的,自己化了妆也不至于就变成了怪物吧。
林有一见周岁一副开玩笑的样子突然认真起来,“我没想取笑你,这,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就.....很好看。”林有一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几乎快听不见。
“啥?你后面说的啥?”周岁把耳朵凑过去听。
周岁刚凑近林有一,脸上的脂粉香气便跑到他鼻子里,按理说这种气味,他也不是从没有闻见过,只是每次闻见之后都只让他心生出要远离的想法,而今再闻见,却像是对他施了什么魔法一样将他定住。
林有一的耳根顿时像美术生的红色颜料,他望着周岁的侧脸,白皙的脸上淡淡的一抹腮红,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在眨动,“周岁,我,我.......”
“马上准备开场!主持人准备!”林有一半天没憋出来的话被负责人打断,后台的气氛一下子像大杂烩,有人紧张的来回踱步,有人兴奋的蹦起来跳。
周岁看见几个主持人从小阶梯上台,心脏突然像加了马达一样狂跳。
她开始站立不安。
“没事,现在还没到你。”林有一见状安慰道,刚刚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现在说这种话,无疑是给周岁增加压力。
周岁坐回钢琴凳上,“我知道,但是就是.....”周岁不知道怎样形容那种感觉,只是腿在不停的抖。
林有一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有些想笑,“大概还有一会儿才到你,紧张的话,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周岁也觉得待在此处等待上台会让自己越来越紧张,于是同意了林有一的提议,两人往场馆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