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
尚娇顺过一口气，望了眼一言难尽的幻尘，“你……搜他身了？”
幻尘头摇的厉害，“没有，我……属下只负责将他捞上来，剩下的交给暗探司了。”
还算聪明，只是怀璧那边要吃些苦头了。
她边吩咐人准备香草送给暗探司的兄弟们，边仔细询问查找情况。
“看来南星内还有其他探子。”
扬琴插嘴，“探子也分三六九等，身居高位不会轻易露脸，难抓也是正常，少主不必担忧。方才云容传来消息，边关已全部戒严，不准出入，另外截获数只白鸽，但始终没有给对方传消息的。”
尚娇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屋内点燃五只香炉，幻尘也被打发回去洗漱去了。
听过扬琴的话，截断消息确实是好事，可国公还没回来。
“扬琴，若是父亲要进城……”
说到这儿，扬琴绣荷包的动作一顿，是她疏忽了。
若有人敢假扮主上，混进城或者混出城，消息很快便会泄露。
“少主，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让城门将士严加防范。”
因来回传递消息有信鹰，傍晚时命令传遍整个边关。
两日后，尚和带着千影卫几名下属来到南星边境。
夜鹰四下瞭望，“主上，前几日还准许通关，怎么一下子又不准通关了，周围连人影都没有。”
其余人也左右查看，方圆百里，仅他们几个活人。
尚和手捏缰绳，凤眸晦暗幽深，看向对面南星关口处玄黑旗帜飘飞，东西隐秘位置似有箭手。但凡外人靠近，皆会被射成塞子。
“过去看看。”他下令。
夜鹰拦住他，“属下替您走一趟。”
若有危险，死的也是他一人。
若此事确定是少主所做……不，主上对少主恩重如山，她不该做背叛之事。
不待尚和说，他已打马前往城门。
城门上的瞭望兵早已发现他们的行迹，并立刻报告给守城最高将领，影。
夜鹰抵达城门下时，影恰好上城楼，手持前日从望江城传来的尚和和夜鹰两人的画像，以及一些可以准确辨别他们身份的问题。
“影，我家主上从大辰归来，你紧闭城门是何意，还不速速打开城门？”他仰头大喊。
影沉吟片刻，虽然直觉上告诉他，下面此人臭脾气臭脸，应该就是那位身边的夜鹰，可帝姬的吩咐是严查。如今情况特殊，还是谨慎起见。
思及此，他带人飞下城楼，原本等候在远处的尚和等人也全部过来。
双方人一字排开，气势凛然，看得城楼上的人纷纷往他们处投来好奇目光。
他们知晓影会负责查那位，可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还真认真核对起来。
那位可是帝姬的养父，连镇国将军也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
夜鹰见他拿着几张破纸，要求他们摘面具，眉毛鼻子，通通看一遍才罢休，不禁气恼，“我说影，你还有完没完，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么谨慎？”
影瞟了他一眼，面目肃然，冷声道：“帝姬吩咐，必须严查。”
拿少主压他们，夜鹰气得没话说，眼神询问尚和。尚和本也不想被人如此端详，但听到是宝贝女儿的吩咐，姑且忍了。
对完画像，影又问了几个问题。
譬如帝姬喜欢吃什么，最喜欢什么花，擅长什么，练武时从屋顶掉下过几次……
答案和纸上所列答案差不多，又检查他们的令牌，这才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尚公，帝姬此次并未受伤，杀手虽找到，但已死，目前还在继续查。”影提醒。
尚和端坐马上，淡淡“嗯”了声，驾马飞奔。
娇娇没受伤就好，但搞出如此大阵仗，显然有人替她挡住，命在旦夕，所以才准备报复。
瑾瑜始终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是自己亲手带大，没人比他更了解他的脾性。
他是断不会做出有伤他人事情的，更何况，他即将继承大辰地位，他疯了，把国家置于危险之中？
到码头时，由陆路转水路，行程缩短一个月，总算在祭天仪式前赶到。
此时，秋慧也能下床行走了。
“父亲。”尚娇身穿白色绸缎宫装，头上簪金丝鸾冠，盈盈福身。
尚和用扇柄托了下她手臂，打量后确定她真没有受伤，才松口气，“查到凶手了？”
说来惭愧，她还没揪出谁是凶手。
迎他进屋时，已经将经过讲述一遍，“父亲，我听说你被扣在大辰了，他们可有为难您？”
小姑娘说话满满维护之意，好似只要他说有，她就会立刻带兵杀过去。
他轻笑，“娇娇，你觉得此事是瑾瑜做的？”
“他身为太子不保护您，反而帮着他父皇，还查抄咱们的产业，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是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而且他曾经喜欢过我，得知我要和他情敌成亲，肯定生气，使诈也不是没可能。或者他自己没动手，让旁人动的，毕竟堂堂一国太子使用断绝子嗣的药实在有失高风亮节。”
尚娇噼里啪啦叨咕一通，发现他就静静看着她，眉眼含笑，也不说话。
她嗫喏，“我说的不对？”
“对也不对。”尚和单手支颐，往后靠在椅背上，声线倦懒，“你们不是小孩子了，瑾瑜他再糊涂也不会置一国百姓危险于不顾，我临走前，他还让我祝你幸福呢。你说，他真会为了你，毁国祚？”
那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他是君，绝不会为一己私利胡乱作为。
尚娇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认输，“父亲说说，是谁做的？”
暗探司那边清理尸体后未在其身上发现任何线索，显然是被人刻意清理过的。
她查了几日没能有结果，他刚到就能有线索？
尚和眯缝着眼，她那点小九九瞒不过他。他有心隐晦提点她，既然她想说明确些，也别怪她打击她的自信心了。
“娇娇啊，如果你是刺客，想在戒备森严的城内顺利活命，还不被发现你是多余人，你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