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苍魄和林捕头的脸上布满了大大的震惊。
这房间里还有别人?
苍魄和林捕头瞬间开启防御模式,警惕的看向四周。
陆寻雁几乎尖叫出声,身子颤抖的如同箩筐,“你胡说!这是我的闺房只有我的夫君可以进来!昨夜…昨夜所有的丫鬟都可以证明,房中只有我和夫君在饮酒!”
萧谨业冷哼一声,“哼,你昨夜所有的行为都是有计划的,包括把丫鬟们都赶回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让她们看到!”
“唯一计划外的就是那声惨叫吧?是那声惨叫才导致了蜂群的暴动,听说这院里的蜜蜂与陈少爷感情甚是深厚,它们这么做,是为了堵住你这个杀害亲夫的凶手,不让你和那个人跑掉吧!”
“哈哈哈,杀害亲夫?哈哈哈,我杀害亲夫…”陆寻雁的精神绷到了极点,激烈的情绪反而如坚冰下的暗流破冰而出,低沉的短促的笑声如水流般在房间中慢慢扩散开来。
“哈哈哈,萧大人,你自诩聪明,预判我所有想说的话,不让我开口!哈哈哈,不过你也就是这种水平了,哈哈哈…不过如此…”
陆寻雁的笑声,慢慢变成了混合着哭腔的歇斯底里的大笑。一抹血色渐渐蒙住了双眼。
萧谨业倒没有生气,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反复思量他最后的这段话,他说错什么了吗?
“寻雁姐姐…”濴羽有些担忧的看向陆寻雁,她的识海混乱了吗?
濴羽悄悄的凝聚起一丝柔和的神念,往陆寻雁额前的灵台识海探去。
凡人的识海很脆弱,濴羽不敢在陆寻雁的识海停留,只是分出一丝柔和的安抚性的神念,浦一送入陆寻雁的灵台就及时切断。
在切断那一丝神念的一瞬间,濴羽好像看到了陆寻雁脑海里的某些画面。
咦?
她轻轻咦了一声,这是…
只是一瞬间,陆寻雁就如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癫狂都戛然而止。她望了望濴羽,眼中的血色褪去,反手把自己紧抱起来,剧烈的喘息了好几下,才痛哭出声:
“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夫君,我就是杀了我自己也不会去伤害他啊…呜呜…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相信我们…呜呜…”
“我们?”萧谨业若有所思。
百里苍沉看着眼前这场景,沉声吩咐道:
“苍魄你和林捕头带人再搜一遍这处小院,在蜂群的包围中,那人一定没能出去!仔细些,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是!”林捕头立时应喏。
倒是苍魄,担忧的看着主子,“主子,我留在屋里保护您吧?万一凶手还在房间里…”
百里苍沉一挥手,“不必!我和萧大人刚刚检查过了,房间内无人躲藏。”
苍魄不再多言,主子既然说了无人,那就是真的无人。
萧谨业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疯批美人却毫不怜香惜玉,冷冷喝道:
“陆寻雁!与你勾结之人,可是王守诚?!”
听得王守诚之名,陆寻雁惨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站到你的面前你认得出么?哈哈哈,这世上谁还能认得出谁?”
萧谨业皱眉,这女人疯魔的更厉害了。
“陆寻雁!现在本官掌握的所有证据都证明,你与奸夫勾结谋杀亲夫,王守诚藏在哪里?谋杀手段是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谋杀手段是什么?哈哈哈,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猜啊…哈哈哈哈…这世上谁又能认得出谁?”
美人越发的疯批。
濴羽仔细感受了一下,这是正常的情绪释放,遂放下心来。
萧谨业看向百里苍沉,百里苍沉微一摇头,“我查过了,酒壶与酒盅里的酒都没问题,顶多烈了一些。”
恰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大人,郡府的仵作到了!”
萧谨业猛地一甩袖子,高声喝道:“好!传他进来,给我当场验尸,不管是刨腹还是蒸骨,都要给我把死因查出来!”
话音刚落,谁也未曾注意到陆寻雁脸色大变,猛地一挣,以超越她身体极限的速度飞快扑向屏风后的拨步床!
在场的人俱都一愣,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上一刻还在哭泣的弱女子,竟然猛然间爆发出了这样惊人的速度!
下一刻,他们拔腿追向屏风后。
只见陆寻雁已合身拦在床前,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裁纸刀横在身前,满眼狠厉戒备的瞪着众人。
“不许验尸!谁都不许验尸!”陆寻雁的声音尖厉到劈叉,似乎被一种巨大的难以承受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萧谨业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拦住我们?你以为我们找不到陈少爷的死因就无法定你的罪吗?来人!给我拉开她!”
“是!”
前来通报的衙役和仵作赶紧上前,衙役手中的水火棍作势就要提起,衙役的意图很明确,想要先击落陆寻雁手里的凶器。
电光火石之间,陆寻雁瞳孔骤然一缩,手腕一翻,裁纸刀悍然指向了自己的颈间!
果然,衙役的动作一顿。
陆寻雁也一声冷笑,“我是手无缚鸡之力,小女子比不得大人习过武,但杀死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哼,小女子不才,习过我大夏律法,作案动机、作案手法、凶器、人证、物证加上人犯的供词才能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陆寻雁突然灿然而凄美一笑,手腕用力猛的刺破自己颈间的肌肤!一股鲜血沿着脖颈一路蜿蜒向下,开出一朵灿烂盛开的罂粟花。陆寻雁的声音继续响起,充满了一种让人战栗的邪恶和决绝:
“我若是死了,你休想再得到证词!小女子的身份就永远只是嫌疑人而不是凶手!而你,萧大人,你逼死受害人发妻,陈老的儿子儿媳尽丧,你准备好了迎接崇山郡陈氏一门的怒火了吗?准备好如何去面对来自大理寺的诘难了吗?!”
“你!”萧谨业终于在这一刻破功,胸口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