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源收到幼妹顾宁儿的来信,看到妹婿谢璋前往滑坡处视察后下落不明,也是心急如焚,但他婚期早定,两日后便要迎亲了!
总归不可能在这时候新郎跑了,岂不是要成了天下间的大笑话。
顾澄源也不敢禀报父、母。
母亲小蛮前些日子在冬日里着了寒,便开始缠绵病榻,他的婚事本不会这般急,便是父亲顾明辰想给家里冲一冲喜庆。
也希望他娶妻以后,有儿媳妇、孙子常陪着母亲,能让母亲精神好转些。
这些日子父亲为了帮他筹措婚事,照料病中的母亲,已经心力交瘁,顾澄源实不敢再用这件事去烦扰父母。
最后顾澄源只能寻了一个理由,让二弟顾澄安先去幼妹处看看情况。
他娶的正妻是泰都府令魏云鹗的嫡女魏锦,同时还纳了一名姬妾为陪媵,是桑艺将军的女儿桑瑶瑶。
他与魏锦从未见过。
因桑瑶瑶的生母秀月与他母亲小蛮感情甚好,常携女过府请安伺候。
所以他与桑瑶瑶也能算是幼时有些交情,勉强能说一声青梅竹马。
若能由着顾澄源自己做主,他当是愿意娶桑瑶瑶为正妻才是,可是这些事由不得他做主。
婚礼当日,母亲小蛮强打精神出来受了礼,看着他娶妻,病弱的脸上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新婚当夜,他却扇时看了一眼魏锦……生的模样只算是周正,比不得幼妹顾宁儿国色天香,甚至也不如桑瑶瑶清秀。
不得不说,这让顾澄源有些失望。
他父母都是天人之姿,兄弟姐妹也个个生的姿容不俗,这让顾澄源一直有一个误会,便是人应该都长的好看,才是常态的,丑人是少见的。
所以桑瑶瑶虽然也算清秀佳人,但在顾澄源心里已经是容颜水平的最最最底线了……比这样还不如的,他以为就没有了。
可没想到他的正妻,居然还能刷新他的底线……五官分开看,没有什么缺点,就是凑在一起,怎么瞅也不算好看。
顾澄源心中失望,却也不好向新妇发作,只能借着在外饮宴的时候,多饮了几杯,当夜圆房便有些不尽如人意。
但终归也算是成了事,不曾让新妇没脸。
顾澄源第二天带着魏锦去给母亲小蛮和父亲请安的时候,还没进屋便听到父母正在争吵。
母亲小蛮正在数落道:“你怎么娶妻纳妾一起给他办了?这婚事才成,怎么知道他们小夫妻感情不好?若是感情好,不是给他们添堵吗?”
父亲顾明辰轻咳了一声道:“我做为父亲,女婿自是不希望他纳妾,好让他能专心疼爱我们的女儿,对儿子,却是不希望他太过专情一个女人……早些给他纳妾,才是正途。”
后面两人声音渐低,顾澄源便也听不清了。
屋内的小蛮听了这话,不由定定的看了顾明辰一会,小小声的问道:“你后悔了?”
顾明辰望着小蛮笑了笑,轻声道:“情出自愿,我有什么后悔的?只是你当也知道我这样算是异类……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也是这样的异类。”
顾澄源听不清里面的对话,沉默的站了一会,这才让人进去禀报。
魏锦面色如常的跟着顾澄源一并入内行了礼,小蛮送了新儿媳妇一对龙凤镯。
这时候桑瑶瑶也来向魏锦及两位尊长敬茶,小蛮赏了桑瑶瑶一对步摇,便打发他们下去了。
之后,小蛮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这场喜事有什么大的起色,还是病弱在床的时候多些,顾明辰也没有太多心思在政务上,渐渐将不少要事都转交给世子顾澄源。
顾澄源忙的脚不粘地,唯一的好消息,当算是顾澄安总算传来消息,妹婿谢璋无事。
这一日,顾澄源又在外间忙了几日公务,突然间想起来他有六天没有回家了,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澄源成婚的时候,顾明辰特意在青州侯府里点了一间大院子分给顾澄源,还让人重新修整一番。
正院与东、西厢房间都用回廊和影壁互相隔开了。
顾澄源走进大院,本来习惯性的就要回正屋了,这才突然想起来他成亲十七天了,还没有和桑瑶瑶圆房。
初时是想着要给正妻颜面,最初三日该歇在正屋。
后来便是因为太忙了,他难得回来,偶尔回来也都入了夜,根本也没那个心思,回了正屋也是沾床就睡……
甚至和正妻魏锦也是分室而居的,他是睡在自己的寝室里。
但这些只怕桑瑶瑶并不知道,成婚半月有余,还不曾圆房,多少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所以顾澄源思量了一番,最终脚步一转,进了东厢桑瑶瑶所居的屋子。
他入到室内,桑瑶瑶正在练柔术,只见她腰身不盈一握,以极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在案侧,一张白净的小脸上透着几点浮汗。
顾澄源立时感到一种惊艳……
他们两人虽然年少时见过几次,但终归还是隔了些岁月,上次请安的时候,他心思重,桑瑶瑶又画了妆,他其实没怎么仔细看她。
但这时见她不着脂粉,一张小脸白净的似会发光一般,原本生的平凡了些的眉眼,此时也飞扬着几分神韵,当真好看。
看到顾澄源进来,桑瑶瑶赶紧一扭腰站直了,笑盈盈的给他请安道:“公子!”
顾澄源感到自己喉间有些发甘,不由声音微涩的唤道:“瑶瑶,起来吧。”
桑瑶瑶并没有变太多,还是像小时候一般,十分爱笑,她笑着迎上来,温婉的问道:“公子,要不要吃些小食,我让厨下做了冰片甜瓜。”
顾澄源原本以为他半月不曾进桑瑶瑶的房里,她该有些小情绪才是,结果只看她吃起甜瓜时眉眼飞扬起的笑意。
他便知道,只怕他不消说半月不来,便是半年不来,桑瑶瑶也不在意。
她只要有好吃的便够了!
这一夜圆房的时候,桑瑶瑶身子一直在微微发颤,不知道是慌,还是羞。
她搂着他,虽然一直在不自觉的发出些许声音,却一言也不敢多说。
便是在他哄她的时候,她也是咬着唇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