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宝满月这一日,村里除了姓刘的,其他人全都来了,就连柳凤兰也破天荒的来了。沈氏将大红色绣福字的衣裳给小福宝穿上,苏萝从箱底取来一副手镯子,给小福宝戴上。“这东西哪来的?”
沈氏拿着小福宝的手腕,银镯子不像是新的:“你小时候戴的?你把东西给收好,小福宝太小了,她管不住。”
“这是我给小福宝的贺礼,祝愿她平安喜乐。”
苏萝不准沈氏取下来,“你嫌弃是我戴过的,那我明日给她买一对新的。”
沈氏只好作罢。村民闹着要看小福宝。沈氏抱着小福宝到堂屋,村民们围拢过来,一人夸一句。“哟,小福宝长着就有福气,这脸蛋儿红扑扑,肉嘟嘟的,像沈氏,长大后是个小美人。”
“眼睛圆溜溜的,像两颗小葡萄,水灵灵的,一看就是个聪明机灵的。”
“小家伙一点不怕生,胆儿大,以后像你小嫂子一样,是个能干的。”
沈氏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句句的像夸她一样,甜在心坎上。苏萝端着点心和瓜果出来,全都摆在桌子上。薛愈拎着茶壶将家里的碗和杯子,倒上茶水,想喝的自取。乡邻们看着忙进忙出的两个人,还别说,哪儿都般配。“沈氏,薛愈和苏萝俩人都老大不小了,啥时候办喜酒啊?”
“苏萝快十六,薛愈二十了吧?这个年纪,娃娃都满地爬了。”
“不着急,他们年轻的人事,我给他们自己做主。”
沈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没有人比她更心急,可两个当事人想解除婚约:“等愈儿乡试之后再说。”
乡邻们看沈氏笑容牵强,大家相互看一眼,全都在想是不是这门婚事有变。“你们也看见,阿萝很能干,愈儿除了会念书,啥都不会,我就想等他出息了,体面的娶阿萝进门。”
沈氏打一个圆场,日后苏萝和薛愈解除婚约,也是他们薛愈的错,免得别人看轻苏萝。乡邻们一笑:“是这个理!”
柳凤兰冷眼看着大家奉承沈氏,心里的酸水往外涌。“这丫头片子眼睛大,嘴儿又特别小。沈氏和大哥的眼睛不大,嘴挺大的。咱们抱出去,可瞧不出丫头片子是沈氏和大哥生的,比他俩都长得好看。”
柳凤兰上去给沈氏寻不痛快。沈氏脸色骤然一变:“你再胡说八道,从我家出去!”
屋子里鸦雀无声。柳凤兰这话暗指小福宝是个野种。之前可闹过沈氏偷汉子的事。“我说什么了?”
柳凤兰似笑非笑,伸手来抱小福宝:“我这是夸她长的好。”
沈氏避开柳凤兰,进了屋子。柳凤兰“嘁”了一声,“防贼呢,我还会吃了她不成?”
“砰——”一把菜刀插进桌子。柳凤兰吓得心口一跳,惊恐的盯着磨得发亮的菜刀。“小福宝满月,我不想家里见血。”
苏萝手握着刀柄,语气森冷“再听你这嘴吐不出人话,我就割了它!”
柳凤兰面无血色,不敢再吱声。沈明棠重新钻进厨房。薛愈从外面拖来一捆柴:“家里没有柴,我去借了一捆,下午我去山上砍柴。”
“行。”
苏萝将一篮筐青菜扔在地上,“你把菜洗了。”
薛愈卷起袖子洗菜。两个人将饭菜做好。作坊今日放假,苏萝拎出几坛子酒,招待乡邻吃一顿。柳凤兰在饭菜一上桌,就拿出一个大海碗,每碗肉菜都来一点,装的冒尖儿。“我家两个念书费脑子,得多补补身体。”
柳凤兰这话一说,乡邻不好说什么。她风卷云残的吃完饭,端着一碗肉菜回家。村民们酒足饭饱后,沈氏抱出小福宝,薛愈用剃刀给她将胎发给剃掉,用红纸给包起来。王婶子将小福宝抱在怀里,“沈氏,你身上都是头发,去洗一下。”
“好勒,你帮我看顾好小福宝。”
沈氏怕身上的头发沾小福宝身上,让小福宝不舒服,当即打一桶水去后院澡堂子洗澡。薛愈帮忙将碗筷收进厨房里,看见苏萝在清理厨房,桶里还泡着绿豆,“家里的柴不够了,我现在去山上打柴。”
苏萝:“行,家里有我。”
薛愈拿起柴刀上山。苏萝将锅碗瓢盆给洗了,手里拿着抹布出来,村民还坐着闲聊。擦干净桌子,她拎起茶壶,将茶给续上。沈氏从屋里出来,目光找一圈,没看见小福宝,摇篮里也是空的。“福宝!”
沈氏心慌的走出屋子,看向从外面进来的王婶子,“春红,小福宝呢?”
王婶子一愣,“我刚刚去茅厕,叫李桂花抱孩子。”
她往屋里张望,不见李桂花的身影,心里开始慌了:“你别心急,我去找李桂花,孩子准在她那里。”
沈氏快急死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跟着跑出去找小福宝。苏萝问一圈,乡邻全都没有注意。跑出苏家看见李桂花两手空空,王婶子堵住她在问话:”李桂花,孩子呢?你放哪了?”
“我给当家的去送饭,小福宝在睡觉,我把她放在摇篮里。乡邻们都是一起干活的,全都靠得住,她醒来大家会搭把手,我这才放心走的。”
李桂花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怎么了?小福宝不见了?”
王婶子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苏萝风一般掠进屋子里去。“小福宝在摇篮里睡觉,哪位叔婶看见谁抱走她了?”
苏萝一一看过去,屋子里来道贺的人,少了三四个。“没找着?这是丢了?”
这话一出,仿若晴天霹雳。村民们急慌慌的站起来:“我们大伙一起去找,这一会的功夫,肯定跑不远。”
“劳烦各位叔婶去薛老赖和薛平根家去找,是不是他们抱着小福宝去玩。”
苏萝交代完,冷着脸,直接冲到薛家去。“嘭——”苏萝将门一脚踹开。薛富贵和薛远望、薛元淮从屋里出来。“苏萝,又是你!你一天天上我家来闹!当我们好欺负?”
薛富贵瞧见是苏萝,顿时怒了,“你赶紧离开我家,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