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澜无计可施之时,一脸笑意的公孙度刻意提高了声音,足够让厅内诸多县令听到,得意的说:“各位县君,我与刘澜的协议同样适用于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并且交出印信,我可以保证将你们礼送出辽东,大家毕竟同僚一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是公孙度又抛出的一记杀招,可以让刘澜放下诸多顾虑,当然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地处偏远的辽东,这样外界就不会知晓他占据辽东消息。
在这一点上,公孙度有着他独到的眼光,他把握到了汉庭自董卓入京后的混乱,正因为看出了汉庭无暇东顾辽东,才打算在此自立,而这一套则是与诸多前辈学来的,诸如益州刘焉。
出人意料的,武玺来到了厅门前,刘澜想阻止他,可后者却摇了摇头,让他放心,正了正衣冠,朝公孙度笑了笑,道:“给我们一天时间。”
“那就没得谈了?”公孙度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冷,眼神阴鸷,耸耸肩,转身就走。
大厅前甲士刹那昂。
厅内诸位县令尽皆悚然,荒也似向厅外跑来,急不可耐向公孙度求饶。甚至有位县令更是双膝跪地,泣不成声。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公孙度都有些措手不及,回放了一眼,此情此景,掌人生死的感觉,权利的味道让他肆无忌惮大笑出声,而三千甲士更是在同时哄然大笑。
嘲讽,**裸的嘲笑,
刘澜与武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微微叹息。
可让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公孙度却出人意料说了句:“再给你们半天时间,明日一早,我希望能收到满意答案。”
公孙度和二个儿子离开了,但甲兵却没有离开,驻守在大厅之外,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房顶上,槐树间,密不透风,别说是刘澜杀出去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刘澜只是随意扫视了四周一眼,便不得不提着屠龙刀回到了大厅,一进屋就听到无疑和几位县君聚在一起,急切说道:“半天时间。就只有半天时间。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在明天日出时商议一个结果出来。”
诸位县令急的搔头抓耳,此时他们最想说的一句话其实就是答应公孙度的条件离开辽东,只是碍于面皮无法明言罢了,而边上的刘澜和武玺则没有表任何意见,只是在一旁看戏,因为两人早已看清了一切,不管他们商议出什么样的结果,倒头来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了明日,或者明日之后大家都不会有命,可两人却不能明说。对他们打击太大了,宁可让他们始终抱有希望,万一,只是说万一,在这期间两人能够,或者他们能够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自欺欺人,或者说在这一刻两人始终保持着默契,心照不宣的默契。
“凭什么,他公孙度凭什么说免我们的职位就免我们的职,我们没有犯任何过失。就算犯了,那也是朝廷罢免,他凭什么让我们交出印信,就凭他是郡守。就凭他手里有兵马吗?”一位县令恼羞成怒的大叫。
他说的不假,就凭他手里有兵马,就凭他们被困成了阶下囚。
“我要向刘州牧弹劾他,我一定要向刘虞州牧弹劾他。”另一位县令也大叫起来。
“弹劾?如何弹劾?怎么弹劾?以我们现在的处境不要说去蓟县见刘州牧了,就是走出郡守府都难,而且还有一点极为重要的是。现在的朝廷在董桌的掌控之中,而公孙度又是董卓所任命,我们就算有命去蓟县,就算州牧职权巨大,可刘虞也不敢,也不能对公孙度做出制裁,因为他确保不了这背后是不是有董卓的身影。”
大厅内几人尽皆沉默,武玺的分析极为准确,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董卓为稳定辽东做出的安排,而他们被免职说白了不管在任上犯没犯过失,都要被罢免。但是他们之中虽然是买官,但还有几人却是从小吏被举孝廉一步步走到今天,通过观察刘澜和武玺,他们现了异常,如果这背后真有董卓的身影,公孙度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了,那么武玺为何要特意往董卓的身上引呢?
恐怕关键还是在刘澜身上,可他又有什么能力阻止公孙度呢?
刘澜的底细大家在熟悉不过了,蓄养私兵,大家族很常见,可战力就难以恭维了,可刘澜却是特例,而且是天下诸多县令当中的一个特例,除了县中郡国兵外,还有着一支规模战力惊人的私兵,龙骑军,这是支富有传奇色彩的部队,其战力绝非公孙度所掌控的郡国兵可以媲美,也就是说武玺刻意将大家往董卓头上引,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同意让出县令职缺,待脱离虎爪之后,一面申报州牧,一面再以大义之名随刘澜打回辽东。
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射出一道精光,大义凛然,道:“德然,不管你有什么安排我都听你的,就算暂时交出手中的权利也无所谓,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性命和手中的权利,而是不管付出何等代价都不能让公孙度彻底掌控辽东。”
刘澜一愣,真没想到又被推上神坛当起了救世主,可他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从郡守府逃不出去,更无法阻止大家被免后必死的结局,如果此时阎柔关羽在身边也许还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可他们都不在身边。这就让他愁眉不展,不停思考着各种办法。
而看到希望的县令却并不会这样想,他们都认为刘澜有后手,有准备,叫嚣着刘澜一定要让公孙度吃不了兜着走,狠狠教训他一顿,可哪有那么简单,众人期盼的眼神注定要落空,刘澜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保全任何一人,包括他自己。
刘澜偷偷打给了武玺一个眼神,示意他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不然再这么下去,别说想办法了,几位县君大人就连一丝危机感都没有就要高枕无忧了。
武玺会意,也许是该把最坏的可能说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