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只喝果汁啊。”
”没办法,我酒精过敏,一沾就倒。“”那为什么喜欢来酒吧?“”当然是为了看...“印期停顿片刻,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总不能说是跟着至让来习惯了,”光景,我来看光景的。“”酒吧里有什么可看的光景。“姚其申心不在焉地拨弄杯子里的吸管,脑袋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酒哇,虽然我不喝酒,但是喜欢看酒。“”看它的颜色?“”嗯,还有味道,以及什么人会点什么酒,这些都可以看。“印期说得认真,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他指向视线所及最近处的人给姚其申做例子说明,引得人一知半解,又问他:”这算社会调查吗?“”不是,纯粹的个人喜好。“”那沈先生...他喜欢喝酒吗?“音乐很自然转换成下一首,比先前那首更杂乱,不过是在这么个环境里,增添的只有兴奋感。印期有些难耐地咽了口果汁,继续说道:”至让不喜欢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喜欢来酒吧。“阿嚏~沉浸在工作中的沈至让吸吸鼻子,苦大仇深对着眼前的半摞文件夹叹气。”
他今天怎么没过来?“姚其申接着问他。”
至让经常性失踪的,我都习惯了。““那恩公,我先去工作,有时间再聊。”
谈话结束,姚其申毫不留情地走人了......是的,头也不回。印期颇为不舍地挥动双手,待人走远才放下来。满满菜品的大圆桌围着十几个人,男女都有。“他吃头孢了,不能喝。”
眼看着举到眼前的酒瓶就要落下,有人及时止住了,举酒瓶的人投来询问似的目光,印期立马点点头附和上一句,“对,感冒得厉害,所以吃了药。”
他心里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着感冒,连带着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等到印期从自己的小思想中抽出来,姜书合已经下肚三杯酒了,“小合,你慢点喝啊。”
印期在桌子底下的小腿碰了碰对方的:“慢点。”
“没事,我酒量可不像你。”
姜书合压低声音,挤弄着眼皮笑话他:“一瓶果酒倒,哦呦~”“你...”印期冲人龇牙以示凶意,末了又点点头,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很好很好,我吃菜。”
不得不说这次点的菜都还不错,印期这两个小时里筷子就没放下过,除了中间的碰杯环节。”
小房他不能喝的,来者不拒不过是在逞能,他喜欢逞能。“印期不是很喜欢说这话的女生,总是一派世故的做事方式让人有些不自在,他把眼神转到那个被说到的男生身上,日常看似平静的眉眼间总透着多少的忧郁,印期看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让人心颤是了。”
小合!“他注意到旁边的人又端起酒杯,没忍住低喝了句。“哎呀我没事。”
“你先吃点东西。”
印期把自己的碗推过去,“这汤很好喝,你吃一点。”
“好。”
姜书合放下酒杯,拿勺开始喝汤。饭局进行到快一半的时候,李自突然拿起来酒杯开始敬酒,印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起来这么文静的小男生还挺能喝。“印期,发什么呆呢?”
“在消食。”
“那陪我出去站会吧。”
姜书合说话间已经从座位上起来了。印期跟着站起来。“你慢点走,小合,小合...”印期从梦中脱离出来。他看了眼钟,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关电视,屋子里暂失光源,印期才发现外边已经是黑天,至让还没回来。他开了灯后去浴室里冲澡,出来在沙发上坐着发呆半天,又打开电视,“金海花园,南邻育才中学,东靠......”是得抓紧时间找个房子搬出去了,他认真听了电视里的房产广告几遍才扔下遥控器去翻手机,妈呀!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房子都这么值钱了?印期扔下手机,拿起来遥控器继续看电视,脑子里想得却是至让怎么还不回来。话说自那日印期从医院醒来后跟沈至让去酒吧疯玩了一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也没见过面了。这天印期闲得无聊,溜达着又走到酒屋这里,他目光还是不自觉被那块半大不大的牌匾吸引住,就如此站了几十分钟,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停在一家十多天没开门营业的店面前。“先生也是来这里买酒的?”
印期身子一抖,转头看向说话人,是个年轻的女人:“不是,我来找店主的。”
女人没说话,似做了然地点点头。“您来买酒?”
“我不...”女人稍稍停顿了下,而后又点头:“我来买酒的。”
“至让可是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了,唉~”印期自己小声嘟囔了句,转头对那女孩子说话:“这店主估计抽风了,你今天是买不到他的酒咯。”
“没关系,我明天再来看。”
女孩子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冲他挥挥手,“拜拜。”
“拜拜。”
至让这小子又去哪儿逍遥快活了,生意都不做了。/巨大的玻璃门后是一片花丛。“孙先生对女朋友可真是用心。”
“哈哈,现在不是流行走浪漫线嘛,我这都跟别人学的。”
“羡慕那个女孩子哟~”孙起挠挠头,连带着脖子也变红几分。“包好了,请拿好。”
“多谢。”
男人笑意满满地走出店门,妥一副热恋中的青年模样。杨薏米在接过花时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但她还是按理做出来一个娇羞的笑容:“真漂亮,谢谢。”
“你喜欢就好。”
孙起这些日子本就在工作上大尝甜头,如今又在情场上长了势,心中不免更加得意,于是在几杯酒下肚之后就开始叽里咕噜地乱说一通,一股脑儿把自己的半数身家给抖了出来,该说的,不该说的,在美人面前交代了有七八。等到他清醒过来已是在次日酒店的床上,孙起看着被子里赤裸身体上的几点红印,心情顺势大好,他咋吧着嘴儿往后仰在枕头上抽烟,脑子里开始飘转未来,烟蒂即将落手,手机响起来。也不知电话里究竟说了什么,只是看男人的神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不好的。“杨小姐,您的花,请拿好。”
“谢谢。”
这是杨薏米本月第三次来买向日葵了。“之前那位先生呢?”
店主有意跟她闲聊。”
不清楚。“”他不是您...“”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杨薏米可不想再跟这位八卦的店主继续说下去,她匆匆走出去店门,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将手里的向日葵丢进路边的垃圾箱内,又驻足看着那花好久,才慢悠悠往家走。时针指到了二十一点的位置,她接起电话。“明天十二点来一趟。”
“是。”
应该是在书房里,因为正中间的桌子后头是一个塞满了各样书本的大书柜,历史类的偏多。“公司最近还好吧?”
端坐老板椅上的人问她。“除了王长福,其他都还好。”
”他又惹事了?“”是他儿子,闹出了人命,就有记者天天来公司门口堵着。”
“是那个叫王梓潇的孩子吧。“”您认识他?“”他跟过孙起一段时间......也好,就让他们俩做个伴。““王长福那边怕是......”“无妨,大胆去做。”
“是。”
“这段日子多留意许晟。”
“是。”
“去吧。”
印期刚推开门就迎面撞到一个女孩子,“对不起。”
是那天遇着的那位,“是你啊,总算是买着了?”
“嗯。”
她举起手提袋示意,微微一笑:“先走了。”
“拜拜。”
又往里走上几步印期才大声嚷起来:“老板!老板呢?”
“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
“我要买酒。”
“请随我来。”
又是上次那间屋子,印期刚到门口就已经开始头晕,“至...”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一杯酒堵到了眼前。“您要来一杯吗?”
“还演上瘾了!”
他一巴掌招呼上去,收力打在人的右肩上。沈至让装模作样捂住肩头,眉头拧紧起来,另外一只手仍举着酒杯:“顾客是上帝,我不疼。”
“我根本就没用力,快滚。”
“您就赏脸喝一杯吧。”
这眼看着就要怼到脸上了,印期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接过来,往地上一甩,把杯子塞回人手里,道:“快收拾收拾,去吃饭。”
“你想吃什么?”
“都行。”
“烤肉可以吗?”
“行。”
/许均今天特意晚了些到办公室,杜老师怎么还没来,都这个点了。“陶主任,杜若老师今天请假了吗?”
她敲了敲里间主任办公室的门板,轻声问道。“嗯,她请了一周的病假。”
“好的,谢谢主任。”
许均一脸不可信的表情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机就是一阵乱敲:许:‘杜老师,听说你请了病假?’许:‘没事吧?’许:‘这几天的课你安排好了吗?’许:‘用不用我帮忙?’杜:‘没事,许老师费心了,谢谢。’许:’客气客气,杜老师没事就好’许:‘学校这边有事尽管跟我说。‘杜:’好的。‘既然这样我就自己吃了吧,许均念叨着打开蛋糕盒,面无表情地品尝原本要给杜老师的谢礼。吃着吃着她又想起在杨翠兰家午睡时候做的那个梦,姥姥是想告诉我什么吗?许均本就脑洞很大,又喜欢疑神疑鬼的,这么真实古怪的梦可真是够她想上一阵的了。“许老师今天下午不是有课吗,许老师,许老师?”
“有课...课!”
许均如梦方醒,“我是在上班啊,天!我在干什么...”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课本和教案,飞出办公室之际还没忘跟人说一声谢谢。一下午的课下来,许均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还好这些知识点她早已熟记于心,就算精神恍惚也能够顺利教课,终于到了下课铃响的那一刻,许均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有学生凑过来问:“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谢谢这位同学关心。”
她头也不抬地整理东西,正准备离开时,见学生还站在原地,便问了句:“下课了还不走吗?”
“老师先走吧,路上小心。”
“好,你也早些回家,拜拜。”
“老师再见。”
已是入了秋的天气,她在路上走着,后背却是透了一半汗意,勉强支撑着回了家,还没来得及换鞋子,许均便一头栽到了地板上,迷迷糊糊间眼前闪过人影,她下意识喊道:“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