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夏竹一来到主房,就见离白守在了门口,她上前行了个小礼:离大哥。
夏竹?你怎么来了?说完轻悄悄看了一眼身后,像是怕萧铭玉察觉一般压着声音问道: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夏竹点点头:娘娘让我来取她放在偏房的绒裘与薄荷油。
有没有提到王爷?
夏竹抿唇摇摇头。
离白见状,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这回轮到夏竹好奇了,压低了嗓音:离大哥,王爷与娘娘怎么了?方才娘娘回到府中,我便见她神情不对。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凑近夏竹耳边:王爷神色也不太对,许是与娘娘吵架了。
夏竹闻言跟离白对视了一眼,齐齐囧了眉头。
昨日之前两人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吵就吵呢?
不说了,娘娘还在等着呢。夏竹说完,迈步就要走进正堂。
却被离白一把拉住手臂:诶!
嗯?夏竹好奇回眸。
王爷这会儿就在偏房里呢。
听到这话,夏竹心脏就是一惊,怂了:啊?那那怎么办啊?娘娘还等着我呢,王爷不应该回主房吗?
今天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偏房了。离白也是无奈: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汇报一声。
夏竹连连点头,知道萧铭玉在偏房里,她哪里还敢进去。
静兰院,顾苏落在房里才喝口茶的功夫,夏竹就回来了:娘娘。
顾苏落抬眸,见夏竹两手空空的什么都没拿回来,眉头微动:怎么了?可是找不着?她就放在柜子里,不应该找不到啊。
那个夏竹抿唇:王爷说,娘娘如果想把东西要回来,就自己去拿。
说完,就垂下了眸子,不敢去看顾苏落的眼睛。
顾苏落神情怔了怔,片刻,才暗叹口气,只好起身,亲自去走一趟。
顾苏落到的时候,守在门口的离白神情明显亮了一下,行了一礼:娘娘,王爷正在偏房等您。
嗯。顾苏落只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穿过正堂往左,就是花厅,从花厅往里拐,便是偏房。
之前照顾萧铭玉的时候,本来顾苏落是跟萧铭玉一起睡在主房的,后面见萧铭玉的伤渐渐好了,不需要日夜看守,她就跑到偏房去睡。
因为要缝绒裘的关系,她也需要一个清静的空间,所以这偏房她都已经住了小半个月。
本来她在偏房里的东西不多,先前只叫夏竹拿了几套衣裳过来,后来因为住的时间有些长,所以头面也拿了几副过来。
还有一些不常用的胭脂水粉,为了以防万一,夏竹也布置了一些,甚至连房中的摆设,夏竹跟彩云都是按静兰院主房摆的。
就为了让顾苏落能住得习惯些。
顾苏落推门进来的时候,萧铭玉正站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根钗子呆呆的看着。
他原也不是真的想看这支钗子,只是这钗子一端嵌着粉玉,玉质醇厚温润,衬托这颗粉玉的钗子也是纯银打造,做工更是一流。
此前他便叫离白细查过,顾苏落最喜的便是这一类镶玉的银饰,玉则以粉玉或浅青色的和玉优先。
但从他跟顾苏落接触开始到现在,她好像并没有多喜欢这一类钗饰。
因与他查到的信息有所出入,一时起了好奇,所以才拿起这支钗子,一看,便出了神。
听到脚步声,他才恍然回魂,回眸,便是顾苏落那张出落得清丽精致的面容,心脏瞬间起了紧张,紧张之余,又有些悸动。
只是与以往不同,这次的悸动,带着微微的刺痛,让他一时不知所措,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才一晚上没见,萧铭玉的神色便起了憔悴,眉宇之间全是疲色,只对视了一眼,顾苏落就垂下眸:我来拿点东西。
见顾苏落神情没有多大的波澜,萧铭玉终是按捺下心中的波动,抿唇:嗯。
他缓缓将手中的钗子放回梳妆台,沉淡的声音既细腻又好听:原先以为你喜粉玉和青玉,后却见你未曾戴过,可是不喜?
那些,都是原主喜欢的,顾苏落对这些其实没有多大的概念,这里所有的饰物对她来说都好看得不得了。
不仅好看,还都很精致。
她根本挑不出什么才是自己最喜欢的,若真要说,她全部都喜欢。
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一声淡笑:以前是喜欢的,后来就不怎么喜欢了。
这话,就像是在暗示萧铭玉,让萧铭玉心头又是一紧,难受得起了窒息。
他微微握紧袖中的拳头,见顾苏落始终没再把目光放他身上,有些不甘的别过脸,似好不容易才将心神稳下,说道: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我不该莽撞。
昨天花了一天布置的王府,今早顾苏落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撤下。
像是从未布置过一般,叫人连记都不知从何记起。
无妨。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谁都没有再往前一步,压抑的气氛让他们这段距离好像会永远这么维持下去,没有任何交错的希望一般。
最终,还是顾苏落先打破了僵局:我拿了东西便回去。
说完,她刚转身,便又听到萧铭玉的声音响起:这枚玉穗
顾苏落回眸,便见萧铭玉迈着轻缓的步子来到眼前,他手里拿着的,就是顾苏落昨晚给他的红枫玉穗:这枚玉穗,我不该拿。
顾苏落退开一步,跟萧铭玉保持了距离,垂眸说道:我说了,这枚玉穗,送你了。
怕萧铭玉多想,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气话。
话落,顾苏落不欲再跟萧铭玉多聊,转身走到柜子前,把里面的绒裘跟薄荷油拿了出来,像是害怕看到他神情间的失落,头也不回的出了偏房。
看着她消失在房中的背影,萧铭玉终是没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把那枚玉穗收进怀里,捂紧,模样极其珍重。
顾苏落刚出房门就忍不住大舒口气,离白怔了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