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连卓林都不爱你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我看报仇是假享受是真,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你是不是心里很得意?得意到可以坦然面对害过卓林的皇太极,呵呵,你这样的女人,还真够可以的。”
“你既然想报仇,那我就等着了,等着看你没有儿子,抓着自以为是的真爱,能不能得偿所愿吧。”
秋月说完就走开了,留海兰珠一人在当场暗恨。
寨桑又挺了几天,终究还是油尽灯枯去了,科尔沁上下一片哀嚎,办完了葬礼,吴克善顺理成章地成为科尔沁名正言顺的首领。
玉儿和海兰珠又留了几日,然后就动身回盛京了。
公元1636年,皇太极改大金为大清,年号崇德,又依汉人制度宣布法纪,修明典常。另外,皇太极还想依照汉人的礼法制度立后封妃,建立伦理纲常来维护大清的基业。本来哲哲作为大福晋,还生下了富灵阿,皇后之位无论如何都该落到哲哲头上。
可是在科尔沁的时候,秋月说的那番话提醒了海兰珠,就算有皇太极的宠爱,没有可靠的地位和子嗣,想动科尔沁崇的人还是难上加难。
于是海兰珠就生病了,皇太极赶紧来看她,却听海兰珠说什么自己福薄,没有尊贵的身份撑着,迟早会离开这人世的。
“兰儿自知身份卑微,不配成为皇上宫里的妃子,还请皇上不要给我封妃了。”
“胡说什么呢,有朕在,兰儿会是这世上最幸福,最有福气的女人。”
“可是,法师说兰儿本就身份卑微,若没有尊贵的身份撑着,终究还是寿数不久,大汗不要为我操心了。”
皇太极听着海兰珠这番话,对心中皇后的人选产生了犹豫。
转天皇太极就对外宣布,封后大典暂缓举行。哲哲听了这个消息,结合楚格的回报,心头暗恨,吩咐阿纳日道:“这封信送去给嫂嫂,另外前几日翡翠要找的那几味药材,也命太医院的太医好好找找,一定要给娜木钟准备齐全了。”
“是。”阿纳日转头就去办了。哲哲看着满地乱跑的富灵阿,心里越发坚定了。
且说皇太极延后封后大典,最近又命人不断送布料和首饰给海兰珠,后宫和前朝就都明白了一些。以代善为首的一些老臣直接质问皇太极:是否想要封海兰珠为后。
皇太极听了大怒道:“这是朕的家事,你们无权干涉!”
“非也,皇上的家事也是国事,海兰珠本是再嫁之身,又没有生育子女,兼有灾星的名头,恐怕不堪任国母吧?皇上您如此做,是要毁了大清的基业吗?”
朝臣联合上书反对立海兰珠为后,皇太极恼羞成怒,罚了反对地最厉害的代善和多尔衮跪在大政殿前,未获准不得起身,然后他自己反倒甩袖离去了。
一个有军功,一个有口碑,皇太极罚了朝廷最不能罚的两个人,众人如何肯服气?便都跪在大政殿前,乌压压地跪了一片。
另一边,海兰珠还想着成为皇后之后该怎么整治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前线就传来消息,说豪格被围困山中,却迟迟没有人去救援,只好传信回盛京求救了。
皇太极眉头紧皱。事实上,得知自己长子又遇到困难了以后,奶爸皇太极就已经去信给科尔沁的吴克善,命他带兵营救了,可如今豪格还是传回了急信,可见吴克善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皇太极压下心底的恼怒,耐着性子又写了一封信给吴克善,这回的语气急躁了许多。
开玩笑,豪格不争气,不叫吴克善营救,难道叫多尔衮再出风头吗?
信寄出去没几天,秋月就代表科尔沁来盛京,恭贺皇太极登基之喜,皇太极心里正急着,放下后宫的福晋们就接见了秋月。
“非是违抗大汗的命令,实在是自打妾身丈夫去世以后,吴克善就病着,现下实在是不能领兵了。”
“既然是病着,那就请吴克善好好养病,只是不知他生了什么病?何时才能好?”皇太极用力盯着秋月的眼睛。
秋月微微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自打可汗去世后,吴克善心有感怀,忧心科尔沁的未来,这才病了。加上皇上迟迟不册立皇后,吴克善是担心大汗恼了科尔沁,进而恼了大福晋了。”
这话是□□裸的威胁了,皇太极面色就不太好看了,可又不得不承认,哲哲背后是整个科尔沁部族,他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
“吴克善这是多心了,我大清得以打下江山,科尔沁立下不少功劳,朕必定会对科尔沁礼遇有加。”
“话是这样说没错,”秋月故意唉声叹气,“可这立后的旨意一日不下来,吴克善一日就不能心安啊,若皇上真的不想立哲哲为后,不如今日就明白告知妾身,也让科尔沁有个准备。”
有个准备?准备什么?难道哲哲不是皇后,科尔沁还要反了不成?呃,还真有可能,吴克善的妹妹嫁给了多尔衮,多尔衮在军中民间都比自己有威信,海兰珠又和秋月等人有过节….
“吴克善多想了,哲哲身为大福晋,又为朕生下了皇子,皇后之位非她莫属。”仔细衡量以后,皇太极不得不妥协了。
“那就多谢皇上宽厚仁和,妾身这就去信给吴克善,叫他安心。”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为了表示礼重,皇太极特别请秋月在宫里多住几日,哲哲为了表示对秋月的感谢,还特意请众福晋陪秋月喝茶。
“赛琦雅大福晋和咱们大福晋可真是关系好啊,为了皇上册立皇后一事,还特意来盛京当说客。”娜木钟不怀好意地开口。
“那可不是,大福晋和科尔沁同气连枝,赛琦雅大福晋自然是要为了立后一事尽全力了。”海兰珠记恨这两人总和自己作对,便也出来凑热闹。
“这我就听不明白了,”秋月故做好奇开口:“难道在各位眼里,皇上要立谁为后,竟然是我一介妇人可以左右的吗?听说皇上素来心性坚韧,就连前朝大臣也无法劝服,难道各位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皇上是朝令夕改之人吗?”
“哪有的事,”雅淳看不得海兰珠和娜木钟一副狐媚得意的样子,此刻也出来搭话道:“咱们皇上怎么会因为谁一两句话就改主意了呢?怕是有的人以为会立自己为皇后,此时愿望落空,心里失落,才口出恶言吧?”
这雅淳倒是什么也不怕的,秋月险些笑出声来,无奈道:“这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人是怎么想的呢?后宫之中,只有大福晋生下了皇子,又身份高贵,立后又名正言顺,这么算下来,除了大福晋还有谁堪配为后的吗?”
这话倒是不错,就连皇上最宠爱的海兰珠,不也没养下一儿半女嘛?众人便都附和起秋月来。
海兰珠听了这话却得意一笑道:“大福晋福泽深厚,如今儿女双全,只是旁人也未必生不出吧?最近,”说着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道:“太医为我诊过脉,说是有了。”
娜木钟眼神闪了闪,语气夸张道:“哟,那可真是恭喜海福晋了,我就说呢,皇上最宠爱海福晋,这不是迟早的事嘛。”
雅淳眼里记恨一闪而过,尖酸道:“那海福晋这胎可得好好看住了,可别叫谁推一把就掉了,那劳什子的海兰花花露也别戴着了,免得保不住胎儿。”
“不劳淳福晋操心了,太医说了我这胎脉象强劲,必定是个男孩儿,”海兰珠见秋月和哲哲一脸淡定的样子,故意看着肚子道:“儿啊,你可得好好保护额娘,别叫什么人再欺负额娘了。”
雅淳听后翻了个白眼,哲哲却威严道:“好了,海福晋怀胎是好事,今后可一定要小心了,其余的福晋也别不高兴,都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众人忙都应了。又过了一会儿,众人散去,哲哲便留秋月在宫里说话。
“海兰珠这胎,来的可真是时候,只怕过不多久就要没了,只是不知道娜木钟究竟要做什么。”哲哲有些忧心。
秋月却安慰她道:“大福晋不必忧心,那边想一箭双雕,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安心等着封后就是了。”
却说最近,有喜的也不止海兰珠一个人,琪琪格也有了身子,秋月得知以后,正好送了些得用的补品给她,多铎乐坏了,成日守在家里也不出去了,每天跟个傻小子一般望着琪琪格的肚子傻笑,嗯,比刚成婚那会儿还要傻些。
封后大典如火如荼准备着,宫里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哲哲加紧了戒备,无论娜木钟和海兰珠宫里有什么动静,哲哲这边都能知道。
就在封后大典前一天,阿纳日报来一个消息,哲哲冷笑一声道:“嫂嫂说得没错,娜木钟果然是想一箭双雕,好,既然她自己要作死,那我就等着了。你去请赛琦雅大福晋过来,就说我有事情找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