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益阳这边是省教育厅课后服务的试点城市，市里教育局肯定得听省教育厅啊，哪个局长敢贸然行事，得罪厅里呢？在益阳签区域占位，基本不可能，不光是我们，讯飞，鸿合，猿辅导，谁也签不了。”
“是，今天你带我见的电教馆的馆长，我也听出来他是这个意思了。”
陈默知道，益阳平台占位，的确存在着不切实际的客观因素。 “所以我只能搞单校啊，而搞单校，咱们的产品报价又太高，可市场的收费是有标准的，倘若对学生收费超过200元，家长就会投诉的，会很麻烦。所以咱们的产品报价，必须得控制在100元以内，这样，渠道，校方才有利润空间，可咱们的产品呢，稍微好点的产品，给渠道的折扣价都要一百好几，渠道要赚一部分钱，学校也要赚一部分钱，老师也要分一杯羹，如此算下来，大家都白忙乎一场，所以渠道根本就不愿意代理我们的产品。”
“嗯，这个问题，你带我见的这几家渠道商，也都如实的说了，渠道代理咱们的产品，就是为了赚钱，为了盈利，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赚不到钱，人家自然不愿意做，这也可以理解，可公司的报价体系，是公司定的，我只能将你的想法跟公司传达，至于公司怎样做，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
陈默倒是和这个廖小璇很投缘，两个人就公司的业务和产品，进行推心置腹的交谈。 “陈默老师，你看看能不能这样，跟公司申请一下，能不能开发几门成本较低的课程，用于湖南地区业务的开展啊，湖南区域的课后服务业务，真的跟全国其他地方不同，我们湖南市场，早在五年前，就开始探索素质教育，课后服务了，现在市场已经很成熟了。高价的产品肯定推不动，而本地的一些机构，小公司，就是靠着符合本地市场，开发了一些成本很低的课程，人家都几十块钱给渠道商，渠道商再卖二百块钱给学校，这样大家都有利可图，而且我们的课后服务，不可能在一个学校里一家独大，今天去学校你也看到了，一个学校有三四个公司提供服务，哪个公司没有点背景和关系呢？学校必须得雨露均沾，谁也得罪不了。”
“你的这个想法我很认同，公司的产品不能一概而论，以偏概全，每个区域，每个省份，肯定都有自己的特色和个性化要求，一个标准化的产品不可能符合所有的区域，这一点，我回到BJ后，会跟公司去说明的，给每个大区定制化开发课程，也未尝不可。但从公司的角度讲，这样会耗时耗力，站在一个宏观的角度看，我觉得公司应该短期内，可能不会考虑属地化，本地化的一些个性化需求，至于公司要求咱们的课后服务要覆盖和占位整个区域或学校，这第一点，在益阳的确不可能。”
“唉。”
廖小璇叹了口气：“卖公司的标品，在湖南，尤其是在益阳，根本就卖不动，我之前卖的那两个私立学校，人家渠道是给我面子，我更是动用了一些家里的上层关系，作为利益交换，人家渠道才本着不赚钱也不赔钱的原则卖了我们的两门课程，但并不是所有的渠道都愿意给我这个面子的，照这样下去，这明年的业务，可让我怎么做啊。”
“我这次来湖南出差，也是总部领导们想让我们实际了解一下你们大区业务开展存在的问题和需求，益阳这边的情况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你们在业务推动中，的确受到一些限制和束缚，我会把这些情况详细跟总部领导反馈的。”
陈默的这句话其实说的是客套话，是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是给予廖小璇的一份安慰和希望。 “好的，多谢陈默老师，你吃菜，吃菜。”
廖小璇正带着陈默吃益阳的特色美食，吊锅饭。这几天，陈默在益阳可谓之吃遍了当地的特色，廖小璇将陈默的衣食住行，安排的很好。 晚上回到酒店，陈默打开电脑，将自己近几日在YY市场调研和考察的见闻，都如实地写在调研报告里，也将区域销售业务推动的实际问题，需要总部的支持如实撰写。他客观公正的反映了作业帮在湖南益阳地区的市场现状，也委婉表达了自己的个人意愿，希望总部就属地化的产品和方案，能够给予考虑和支撑。 做售前这么多年，陈默最为擅长的就是沟通和写方案，他一直认为，一个优秀的售前解决方案经理，其说和写的能力，是必备的。二者的能力越高，售前的综合能力就越强，而两者的能力越是在一线之中锻炼，越是见识不同的销售和客户，其售前的经验就越是丰富。 只有历经项目和市场的千锤百炼之后，方可下笔如有神。陈默花费了一个晚上，写了一份2000多字的益阳调研考察报告，他又经过了几次修改和润色，最终定稿，将报告分别发给了自己的直属领导王树伟和销售廖小璇。 王树伟看完报告后，不觉对陈默的文笔更甚是文采尤加赞赏，回复陈默：“这个调研报告写的很好，我这就发给伊然老师看。”
而廖小璇收到陈默写的报告后，更是喜出望外，陈默的报告中如实地反映了YY市场的现状，既有数据分析，又有渠道、校方、局方的主观反馈，方案中既提出了问题，也提出了解决方案，他一连给陈默发了好几个感谢的表情，又将这份报告发给了他的顶头上司，湖南大区的区总凌志。 益阳的基本情况，陈默算是了解清楚了，益阳这个市场不好做，更甚是湖南这个市场不好做，倘若他是益阳的销售，恐怕自己的业务拓展情况，还不及廖小璇的一半吧。对于廖小璇的那些需求，希望公司给予的支持，陈默心底里也知道，就算是他把这份调研报告交给了树伟，树伟又给了伊然，但事情也就止步于此了。公司绝对不会花费时间和精力，投入成本和人力，去解决这个湖南市场的个性化需求。 乘着高铁，从益阳前往长沙，湖南大区设有办事处，在长沙岳麓区的CBD租了一个近百平的办公室，大区的区总凌志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陈默的到来。 陈默知道，作业帮在每个省的省会，几乎都设有办事处，采用这种全面开花，全面铺开的业务打法。陈默对于这种业务模式非常不认同，业务才刚刚起步，就把摊子铺的这么大，大区里疯狂的招兵买马，还租写字楼，交物业费，以及日常办公的其他开销，这简直就是对公司现金流的极大浪费，也不知道作业帮的老大陈恭明是如何想的。 当他走进湖南办事处的办公大楼时，就更加坚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办事处租在这样的黄金地段，倘若大区没有实际的业绩产出，终究有一天会面临人员裁减，办事处裁撤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