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打了个响指，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光景变幻，一切重新来过。
幻境他只编定了一半，他想看看更多变数的张青柠，这一次他编订了一段有关于自己的程序植入了自己的半缕灵魂。
序言戴着帽子淹没在人群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高台跪拜，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也跪了下去。
前方是一个檀木的高台，高台的四周红立着栏杆，每一根栏杆上都刻着不明的繁琐的咒文显得瑰丽。
如同荆棘一样的花纹一寸一寸的往上簇着，再到上面如同鲜血一样溅开，封顶，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
有一道影子站在高台上，台底下的人都像是藏有欲望的野兽，遮遮掩掩用信仰的方式渴求掠取。
高台上的人默不作声，对他们的行为不置可否，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序言藏在人群中顺应着人群的潮流喊道:“您一定能救我们的对不对？”台上的人目光直直的看了过来，打量而又探究。
序言神情惶恐，帽子压的更低了，掩下嘴边意味不明的笑，跪拜的更加诚恳。
张青柠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序言轻笑了一声，多好玩啊，以猎物为名的报复和反扑。
他们求得一“神明”却是用逼迫和肮脏的手段被迫使他停留，“神”当然不会眷顾！因为他根本不是神，是恶鬼。
序言恭敬的蒲伏，听着人群慌乱而又急切的声音，有人踏过他的手指，他低着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掩在了阴暗处。
等到十指鲜血淋漓，只有他一个人还跪在原处，所有人都退场，被奉为的“神”被困在高台上，台下只有一个并不忠诚且虎视眈眈的信徒。
张青柠温和的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序言压了压帽檐，周围暗流涌动，高台一寸一寸的崩塌，他压低声音问道:“做个交易？”
张青柠在高台彻底碎裂之前翻身下来，面上有一闪而过的不悦，像是被打搅了什么一般。
张青柠一双眸子盯着他，抿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倒才真像他们口中说的“神”。”
“做实验的孬种而已。”序言平静的回了一句，习惯的接受张青柠审视的目光，然后快速的给他讲述完了所有。
张青柠沉默两秒，而后侧了侧头，一脸无奈的说:“所以呢？你希望我做出什么反应？歇斯底里或者？”
序言毫无兴趣的笑了:“这东西一点都不好玩。”
张青柠微笑的看着他:“你知道我的计划，所以麻烦不要打搅，请你看场戏。”
“不好。”序言眼皮抬了抬，慢条斯理的在张青柠衣服上揩去了手上的污血，张青柠没有什么反应，重复了一遍:“请你看一场戏，你不看吗？”
序言耸了耸肩，笑着问道:“看不看有那么重要？”
“不重要。”张青柠轻嗤了一声，靠近了些，眉眼弯弯满是笑意:“一场好戏，或许需要一位真正的观众。”
序言答应了下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张青柠将他安置到一处地方，时不时同他聊天。
张青柠浅棕色的眸子一般都是笑意盈盈的打量着他，然后问他一些问题。
他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盯着，张青柠毫不在意他是否回答，过了几天之后序言开始试探的问话。
张青柠跟他说了很多，有一句话序言印象尤为深刻，张青柠说:
“你的问题，我想我或许能够回答，死局，我一般不会想它该怎么办，像是照常一般，毕竟很多事都无力回天……”
张青柠的语气悠长，序言读取到的他的想法是:太有趣了。
第一次序言准确的读出有关于张青柠的程序的想法，但他总觉得不妙，皱了皱眉还是没说什么。
张青柠关于他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了，眼里的笑意一成不变，这些问题的答案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回忆起来甚至都是虚无。
因为他后来被摆了一道。
张青柠这些天像是放弃一切随心所欲的想逗他玩，离之前说好的一个月之后的时日越来越近。
序言冷静的打量着，他太不理解了，但张青柠所有都告诉了他，甚至像是无防备的让他读取到了每一次想法。
他总觉得不对劲，张青柠像是故意的，故意把想法放给他听。
从当初自己告诉张青柠事情真相，而张青柠又用某种他不知道的方式验明了之后，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序言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张青柠表现的有些太刻意了，是那种装出来的刻意，故意让自己知道他在伪装。
序言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等待着张青柠把自己想法表露出来的时候。
张青柠在误导和扰乱他，他什么都不去信，什么都不去看，才是最好的。
直到约定的时日到来，张青柠平静的走上祭台，一切如约而至，直到变数出现了。
张青柠恶劣的笑了笑，传输到序言这里的想法变了，是一种愉悦和笃定，张青柠将匕首抛了过来，钉在了序言周围。
周围的人像是疯了一样的蜂拥而至，序言平静的问他:“为什么？”
张青柠从台上走下来弯下腰看着他，嘴边依旧是冰冷的笑，匕首抵在序言的脖颈处，张青柠轻声说:“被迫让自己相信就好了。”
真是个疯子，序言盯着张青柠惨白的手腕上蠕动的蛊虫，张青柠将母蛊下在了他身上，而子蛊则留在了自己体内。
张青柠直接把精神控制权和生死权间接交在了他手里，张青柠中了蛊之后不可以生出一丝背叛的心思。
他可算知道这些天，张青柠莫名信任是怎么来的了，一切都有异常，但张青柠又一次超越过了他的预期。
他现在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张青柠死，但这群疯狂的人会像饿狼看到肉一样将他吞噬殆尽。
张青柠说自己无能为力，甚至还面露哀切的说被控制了，所有的证据一一陈列出来，最后他笑盈盈的指向很久之前被摧毁却依旧在那儿的高台:“很抱歉，你们找错人了。”
序言的面具被击碎，张青柠又说:“解除诅咒的方法很简单哦，食神之肉即可。”
序言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变数，看着疯狂到面目可憎的人群，笑着说:“这报复我很喜欢。”
序言尝试着感知着体内的母蛊，将它催动，张青柠诡谲的笑了:“一场死局，但我总要带走点什么不是。”
疯狂的人群根本没人注意他们说了什么，张青柠浅棕色的眸子里盛着笑意:“这是你激化的欲望哦，希望你喜欢。”
序言创建的这段程序被撕裂，紧随其后幻境也破裂了，他若有所思的复盘着脑内混乱的记忆，发现一切都拼凑不全了，他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他半缕灵魂被撕碎，程序完全破坏，而这是一场死局，他眼眸中的兴味更浓，那些丢失的一知半解的答案他更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