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几乎是笃定了张青柠和他是一类人,他再次编定了一个程序,尝试让自己和孤城里的张青柠间接对话。
他见到“张青柠”的时候,张青柠看着他只是笑,最后漫不经心的问道:“这只是一个实验,对吗?”
他没有否认,兴趣更浓了些,张青柠笑得有些渗人,当他问及观念的时候,张青柠,侧了侧头反问他:“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他沉默。
张青柠又奇怪的问:“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们一件事,他们不还应该感谢我吗?”
张青柠眉眼弯弯:“毕竟我可是真的想帮他们哦。”
序言知道他在说谎,但是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他没有办法证明张青柠想要把人都给困在地狱。
张青柠笑着说:“我只是个被框骗,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能面不改色的挖出自己的心脏放在祭台上?”序言意味深长的问道。
总要给他们一个筹码,不然他们不相信,序言不认为这个筹码是普通人给的起的。
张青柠在这种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还有用不会轻易的死去这一事实,并且狡诈的利用了它。
“他们逼我的哦。”
“你曾说过,神的心脏能让万事具化为真。”
“我有说过我是神么?”张青柠反问。
序言无言以对,他径自的鼓起了掌,眼眸中载着笑意和一丝一缕的恶劣。
用张青柠为本体构建的一个程序,都这么令人惊讶,他好像更期待本人了。
序言有兴趣的问道:“当时我告诉你这并不只是个实验,连你也是虚假的呢。”
张青柠浅棕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动:“死局一般我都不会去思考到底怎样。”
“你可以不回答的。”序言很好奇这段程序的反应。
张青柠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最后抛下一句话:“都一样。”
的确,如果这段程序不回复,序言会逼迫其回复。
序言拍了拍手,靠近了张青柠些,满含笑意的问道:“那么请告诉我,面对尚有一线生机的死局你会怎么做?”
张青柠突然诡异的笑了笑说道:“我拒绝回答。”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拒绝。”
“我会无条件的为自己铺路啊……”张青柠温和的笑着,匕首抵着自己的胸膛,期待着序言下一个问题。
序言有一瞬间被惊到了他冷静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张青柠像是在看一个明知故问的人,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问这个问题说明“我”在某一时刻碰到了这样的问题,你的提问,会对“我”产生影响,所以我拒绝回答。”
序言看着对面朝他比了个口型,然后笑着将匕首插入胸腔,那口型分明就是:再也不见。
张青柠又一次刷新了序言对他的看法,如果遇到这种情形,张青柠当真是丝毫都不肯背叛自己。
程序被毁了,只能重新编定,挽救不回来了,当真是再也不见。
序言不死心的重新编定程序,同样的情形在现的时候,他谨慎的没有再问那个问题了,反而是说:“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杀了孤城的所有人吗?”
张青柠依旧是假笑,不懂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人命关天,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呢?”
依旧是这样,毫无漏洞且把问题抛回来的答复。
序言这一次没有回应他的诡辩了,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杀了他们?”
张青柠摇了摇头,目光探究的盯着序言,最后说道:“死可太简单了。”
序言随意的往身后的树上一靠:“不装了?”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嗯。”序言有一瞬间的麻木,被洞察心思,他并不感到奇怪。
序言突然注意到一点,抬头看过去问道:“那我问你,一个人明明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为什么偏偏要装好人呢?”
张青柠笑而不语,序言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的措手不及,这一段程序,也选择了自毁。
序言算是明白了,面对死局,张青柠心情好可能还会回两句,但一旦有一点印证了他心中的某个猜想,他就会主动完结这个死局。
序言明白了,但是他不敢设一个活局,变数太多了。
序言突然觉得祂有点可笑,认为所有都在祂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察觉到了变数都自认临危不乱。
程序重启,序言这一次显得格外谨慎,张青柠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最后笑着问了一句:“你在胆怯些什么,应该是我害怕你才对。”
序言深深的看着他,最后噗呲一声笑了:“怕你一言不合就自杀,还没说的上几句话。”
张青柠恍然了,他温和的笑了笑:“没事,我陪你聊久一些,但有些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吗?”
“可以,那么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意识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可能做过此类令你头疼的事。”
“猜的很准,每次你都选择了自杀。”序言没有任何隐瞒,目光直直的锁定着他。
张青柠思索片刻:“每一次?是指的我,还是我此类的东西?”
“程序。”序言直截了当的回答,序言知道他不理解程序是什么意思又特地解释了一下:
“是一种可以反复删除再重来的东西,但每一段程序都不同,只是内容大致相同。”
“好的。”
序言轻呵了一声,对面只是短暂的惊讶过后就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了,依旧是那令人不舒适的笑容。
“所以我可以问什么呢?”序言乏趣的问了一句,张青柠很抱歉的笑了笑回复:“我不知道。”
序言涉险的问了一句:“如果将没有忍受过任何人间疾苦的东西放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摧毁它?”
序言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张青柠摇了摇头,他以为又是无法回答,结果张青柠眸色深了一些似乎尤其感兴趣。
“你以为我会回复这个答案对吗?”
“难道不是吗?”
“我需要忠诚的东西,无论我是否妒忌它。”
“那你的选择是剥削它所有的利用价值?”序言步步紧逼。
张青柠噙着一抹笑:“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询问真正碰见并做出选择的人。”
“所以他的选择会是?”
“侧隐之心。”张青柠只回答了四个字,便一句话都没有说了。
序言逼不出话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又一段程序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