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那人的时候,那人并不狼狈,而他却显得有些狼狈,他被军阀押了过去,很可笑的是,那群人竟想用他,来威胁那人。
那人连命都不在乎,他们有仇,而且是萍水相逢,论道理那人不会看他一眼。
军阀看了看那人,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手里头把玩着一枚朱红色的护身符,笑眯眯的看着那人:“青兄弟,谈谈。”
他知道护身符上面刻着一个青字,军阀大概是看过的,在军阀收集的那些稀奇玩意中,给那人编号07。
威逼利诱对07不管用,显然把他带过来之前,他们对那人动了刑,却又舍不得真的弄死。
军阀一挥手,立刻有一个人拿枪抵住了他的额头,他被按着半跪在地上,有人不满,但始终没让他双膝跪地。
军阀笑着摇头说算了,眼睛盯着07,他认为很显然他们想错了,拿他来威胁并不管用。
但07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两个小时07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要我做什么?”07语气平静,对于他震惊的目光,恍若没看见一般。
后来他明白了,那人就算报复,也不会让猎物被别人击杀,07是独一无二的猎手。
军阀一副果然如此的目光,很显然误会了什么,07不是善心大发,那人几乎没有善心。
军阀叫人拿来了,一个小碟子,碟子上有几只褐色的虫卵,还未破壳而出,从卵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红斑,爬满着那层褐色的卵壳,更让人觉得恶心。
军阀面带笑意的看着那虫卵,似乎在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半晌随着虫子破壳而出的声响,他看向07:“我想要你制诚蛊”
07垂眸看着在盘中蠕动着的虫,军阀也不着急,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
07将手心划开一道血痕,另一只手拿起那棕色龇牙咧嘴的东西,放在手心中,虫子迫不及待往里头钻去。
07手一颤,隔着一层皮,仍旧可以看到虫子在里头挪动着身躯,07按住手腕那一端,避免虫子深入,半晌等虫子食饱了血肉,07用匕首将裹着鲜血的一团尸体给挑了出来。
那团东西砸在桌面上,鲜红中有些许棕色的东西往外翻着,跟鲜血的红交错,显得有些令人恶寒,那东西上面裹着的那层红也有许多蹭到了桌面上。
军阀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只见07将那尸体劈成两半,里头是一团红棕色的固体,07用完好的手又拿过一只虫,虫子将红棕色固体吞食后,便发现了异样,吐出一滩棕红鲜血来
碟子上已经有其他的虫子蠢蠢欲动,07又拈起一只,放平在桌子上,那虫子将那滩鲜血舔舐了个干净。
“诚蛊制作前需要载体,充焗在破壳后十分钟内让其食饱血肉非破体而亡,血肉就可以和它的内脏融合,形成初步的“诚”。
当“诚”被用来做子蛊的充焗吞噬后,“诚”会占据其的身体,这时候充焗便会排出内脏,内脏上有充焗的感官和触觉,如果用来做母蛊的充焗将其吞咽,就可以达到控制子蛊的效果”
(看看就行,别尝试,充焗的原型是一种食血虫,碰到鲜血的时候会兴奋,让他钻的话后果很严重,诚蛊是我编的,不可轻信。)
07知道面前的人想问什么,淡淡的开口解释,悄然按住不断滴血的手掌。
军阀哼笑一声,自己当时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因为见识过太多血肉翻滚的场面,倒是没有什么心理反应,只是觉得骇人听闻和一种不好的预感。
军阀悠悠的看向了他,嘴里噙着一抹笑:“找你过来,还为着一件事,听说你姐姐是陈家那小子的姨太太?”
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抿唇死命摇头,军阀嗤笑一声:“你别急着否认,我找人查过了,你帮我个忙,我不撸你的职。”
他半句话都没说,下唇咬的死死的,有些血溢出,他顾不得其他了。
面前的人将07刚制好的东西往他身边递了递:“你这种人,要什么亲情?听说陈家那小子最宠爱的姨太就是你姐姐,我不干其他的,就用这东西套点话。
陈家那小子死了,到死了那秘密都说不得,你姐姐好像是陈家唯一活下来的人吧?”
他当时猛地扑了上去,他旁边的人惊的开了一枪,没有打中他,他如愿以偿的抢了那东西,恶狠狠的咬破了手指
闻到血腥味的虫子飞快地往他指尖中钻,钻爬到一半,死在了他手心的位置,在他手心中留下一个类似羽毛的形状。
07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因为涉及到一些秘密,房间内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又或许是军阀认为这些人压制得住,似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他是战场上的恶犬,他也觉得自己烂透了,他命也可以不要,让他想把军阀留在这间屋子里。
有几人靠近他,他夺过一人的枪,像是生命最后的嘶吼,他枪枪对着军阀。
07动了,他的枪法很准,别人碰不到他,07却能够让人一击毙命,人数不算多,他似乎不会寡不敌众。
房间的墙壁是隔音的,以防隔墙有耳专门设计的,只可惜现在变成了致命的破绽。
但军阀事先定过五个小时的期限,如果那时他还没有出来,就会有人涌进来,时间到了。
军阀死了,07被擒住的时候,让他滚,说会来找他的,07报复心理不重,在他面前头一次情绪有些失控,让他别死了,他知道的,他欠07点什么,现在,他觉得是一条命了。
他的一身傲骨早就折碎了,只是为了至亲从来不肯低头,他没受过什么教育,但是分善恶,懂道德,他承认他这种人烂极了,他惶恐着,没什么东西可以赔给那人。
被下蛊下久了,他的身体机能一点一点被破坏,每次充焗在啃食一遍他的身体的时候,如同万箭穿心,他变成了活死人一般,不久之后永远停在了17。
倾久跪在地上,没有继续回溯着那些东西,他缓慢的抬起头和张青柠对峙:“如果我输了,再加一个条件,我把命给你。”
这些年来他如此的活着,只是有着那么一线的希望,能够让停在21岁的姐姐重新站在他面前,这或许已经成了一种执念,让他苟且偷生。
他强行把被用来养阴的姐姐的魂魄留在了身边,他不记得07的模样了,在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之后,直到在旅店有两人能够看见被他虚构的幻影,他才觉得有了希望。
张青柠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倾久,为什么要闲的慌执着于把他的命给自己,但还是点了点头,赌筹多了点,虽然加的东西不太喜欢,但也是件好事。
张青柠看着跪在地上的倾久,莫名感觉他不应该这样,但又说不出来,半晌他才踌躇的开了口:“我们赌什么?”
倾久有点惊愕的看向张青柠,这么久了,这人都没想好赌什么,就和他开始谈赌筹了?
张青柠是真的不知道该赌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乱说的话怕露馅,只能让面前的人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