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已经有人陆续清醒过来，就算再不清醒也被暴力迫使清醒了，怪鸟早已经散了，唯一一个还存留在噩梦中的人是陈皮阿四，胖子摩拳擦掌的想把他弄醒，张青柠一言不发，他活在过去，就算再次把他带到过去他也醒不来的。
张青柠闭了闭眼，想象着自己置于他那种境地会怎样，万种情绪汹涌翻转，最后只留下了两个字，不甘。
张青柠再睁眼时，阳光炙热，陈皮阿四跪在二月红的府邸门前，磕三个响头，一时间，张青柠竟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陈皮阿四的神情是那样悲伤，丝毫看不出知道自己停留幻境的模样，像极了那时的他。
张青柠径直走在他们面前，俯下身子与他对视，陈皮阿四看着张青柠，似乎毫不意外，他深呼了一口气：“这里挺好的，出去干什么？”
张青柠懂他的感受，他太不甘心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过往所有。哪怕这里是虚幻的，他也不甘心，想要留下来。
一种熟悉的愧疚感侵袭过来，太熟悉了，在海底墓的时候，他不是因为着一袭红裳才感到愧疚，至于什么，他也说不清了。
张青柠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场景重现，让陈皮阿四的瞳孔猛缩起来，也是在这个时候……张青柠对他说的抱歉。
有人走了过来，那人像是看不到张青柠一般，略过了他驻足在陈皮阿四身旁，一双浅棕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最后垂眸俯身，说了一声抱歉。
陈皮阿四拉住了那个人，这么多年的执念，驱使他想问一个问题，他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为什么？”张青柠第一次尤为急切的说了一句：“他不会告诉你的。”
陈皮阿四不置可否只是笑，对张青柠的话充耳不闻，等着那人的回答，那人似乎没料到陈皮阿四会问这样的问题，直视着他的眼睛，最后情绪没有起伏的说了一句：“我命贱，忘了就忘了，没什么好记住的。”
陈皮阿四有点想笑，他疯了一般的想要知道的答案，最后那人说了一句命贱？张青柠扶额，陈皮阿四站起身对着那人说了一句：“换个地方说吧，别脏了师傅的地盘。”
陈皮阿四显然说的是自己，但那人明显误会了，稍稍一愣，点了点头。
张青柠没有跟过去，似乎是不听了，转身走了，陈皮阿四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不言而喻，什么都没说。
回来的时候，陈皮阿四嗤笑一声，直视着张青柠的视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张青柠嘴唇嗡动，似乎想说些什么，陈皮阿四打断：“我不是你那朋友的天真，我想知道东西我会不计代价和后果去知道，谁都拦不了我。”
张青柠没有想要拦着，他只是很好奇从前的自己将会怎么和陈皮阿四说，他知道说的话，不是他想听到的，但他还是想知道。
陈皮阿四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谁啊？算了所有人，唯独没把自己算进去？”张青柠知道了，多半是过去的自己一根筋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讲出来，反正都会遗忘，就不打算隐瞒了，至于是什么样的想法，他眸色一闪。
被自己坑惨的张青柠沉默了，他想搬离这个星球居住。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要不我解释一下？”陈皮阿四不置可否，他见识过面前这个人的演技，当初诓了自己多回，什么时候说辞都是假的。
“我聪明了这么久，到头来依旧跟个傻逼一样被你骗，你以为我会谢谢你？”张青柠很想弱弱的说一句，也没指望被谢……
张青柠头一次被训得头都不敢抬起来，在心里种蘑菇，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连对自己有利的生意都不做，因为会丢了友情，友情比那些东西都贵重。
最后也不知道张青柠答应了什么条约，张青柠把陈皮阿四从幻境里带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幻境中的那个人似乎回头看了一眼眸子垂下来不知道在盯着什么，有些杀气，张青柠回以微笑，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西王母看重从灵魂上的绞杀，所以他知道会有一场幻境……里头有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