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柠把《论道德》那本书往前递了递，淡淡的说了一句“多看点。”09号嗤笑一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青柠：“你以为他们把你推到我病房里是干什么？”张青柠想了想：“看看有什么神奇的化学反应？”
09号眉眼弯弯：“你和我是同种元素。”张青柠有点沉默，一个两个都喜欢说自己和他们是同类人，不过他们还真猜错了，张青柠也笑，笑得很淡，然后抛出一句：“或许你可以检查一下有没有反社会人格？我觉得你应该换到01去。”
张青柠在讽刺他，01号是关着那些发疯的人的，09号没生气，他轻轻地哦了一声：“那这所医院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放出去多少牢底坐穿～”
门外的医生听不下去了，推门而入，张青柠的病情一直都是他们公认的稳定，甚至都认为已经好转，而09号正是极度恶化的时候，他们想着剑走偏锋，让07号引导一下，结果闹出这么一个幺蛾子。
医生把张青柠单独叫了过来，严肃的对他说道：“如果你是因为为了逃避法律责任而进来的，我们医院不欢迎你”他把手中的单子往桌子上一拍，有些愤怒的指了指门。
张青柠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想了想09号刚刚说的话，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医生：“我要出院，然后坐牢。”医生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有些气愤的哼了一声：“按照医院程序，你应该先证明你没病。”
张青柠想了想，恐怕证明不了，他打量过医院的陈设，都是那种严格防止病人出逃的设备，09号应该早想出去了，见到他的时候他神情有些僵硬，最后才恢复那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出不去的，也证明不了，这医生估计刚来不久。
他妥协似的说了一声行，然后趁其不备撂倒了医生，向外跑去，护士们都发现了这异常，准备逮捕他，前方没路了，这地方倒是真的谨慎，正当那群追捕的人洋洋得意时，张青柠回头看了一眼，破墙而出。
被医生强制要求赶来的张启灵，挡住了飞过来的几块碎砖块，张青柠看见他愣了愣，然后绽开一个笑容，似乎在说些什么，张启灵知道了，他说的是：我去找你。找他？那为什么还要走呢？他不明白。
他不认识张青柠，但失忆之后，身旁只有一位同他一样失忆的人，张青柠自己提出的要住院，他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要去找他？去哪找？
……
张启灵神色淡淡的被关在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周围来往的人，还有被扔在角落里的黑金古刀，他眼神扫向那把刀的时候有些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阵骚动声响起，一个人从角落里走出来，浑身是血，笑得有些邪气，他从未看过这样的张青柠。
张青柠突然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良少年的错觉，摆正了态度，嘶…浑身上下都疼，早知道不一个人就硬闯了，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好像真是铁打的？
张青柠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他觉得自己这样有一种英勇救主公的即视感，回去和张启灵拜个把子？张启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又是熟悉的不怀好意的感觉，他甚至都有点习惯了。
张青柠在人群中穿梭，很快的打到了一片的人，你问他他身上的血哪来的？他没打算染血，倒是自己挨了几子弹也染了血了。
有人从暗处走出，那样的眸色有些暗，眉宇之间挡不住的英气，张青柠刚搭上张启灵的手腕，举起来朝那个人扬了扬：“我带走了。”
那人不置可否，静静的看着直到张青柠离开。张启灵将一张牌拿出来放在张青柠的手心，淡淡的说道：“寄存。”张青柠突然心情愉悦起来，张启灵很懂他，一个小小的利用，没生气。
红桃七被握在手心中，紧紧的抓着，像是在抓住那虚无缥缈的宿命一般，张青柠很开心，他像个几岁的顽童一样，在赌一样东西，在几人手里都赌成功了，棋可能会输，但换种角度看未必。
吴斜被困在一个人人都欺骗他，欺诈他的地方，他又见到了阿宁死亡，周围的一切人都在骗他，他畏缩在角落里，一只手搭在他头顶上，他抬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他这次没有被吓到，哪怕在阴影处，仍旧看不清模样，显得阴森。
他见到张青柠轻轻地对他说：“都是假的，该走了。”张启灵不置可否，但是向他搭了一把手，吴斜想起了之前做过的一场噩梦，但现在想来突然不可怕了，他可是有一群朋友罩着的，他怕什么？
张启灵问张青柠：“怎么过去的？”张青柠不做回答，但是看见张启灵慢慢逼近眼神凛冽，他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挺简单的，将自己置于和你同等的痛苦之中就可以过去了，相当于……被判定成功？”
周围的气温慢慢往下跌，张青柠知道张启灵生气了，纠结了很久，从怀里翻出上次给吴斜的糖，递了上去，张启灵是真的沉默了，不过还是拿走那颗糖。
张青柠将糖分发了出去，吴斜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吃？”因为对他来说都一样，张青柠没把这句话说出去，他说他不喜欢甜，他喜欢茶的那种慢慢回甘。
醇厚而又悠长，在里头飘荡，不仅是茶叶，还有亘古不变的是岁月，与那一份细长的情，难说得透，猜得准，但茶却清澈见底，将那一份赤诚给淌了出来。
最后还是被胖子硬塞了一颗：“黑金你明明很喜欢甜的，别想框我。”张青柠含着口里的糖，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