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很社死的时候,总有什么东西来打破僵局,顺子跑过来说,该继续走了,张青柠垂眸,看了看他,点了点头,边走边顺手把手心的包装袋放进口袋,然后抓住了旁边一个乱丢垃圾的的手,胖子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张青柠,张青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白色垃圾不容易分解”然后静静的看着胖子
对不起,是他素质低下了,胖子沉默了,然后开口幽怨的说“我说黑金,扔个垃圾,能把你关进去还是怎么的?”然后挣扎了几下,想把手抽回去,张青柠死死的抓住胖子的手腕,胖子用力甩了甩,没挣脱掉,然后认命的将那包装袋拿回去。
胖子看了看吴斜他们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一地狼藉,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孤苦伶仃的包装袋,他有点严重怀疑张青柠,今天心情不好,而他是被殃及的那个。
特么的,总不可能把一地的废物都拖回去吧?
几人拖着厚重的行李走在雪地上,身影拉的很长,雪地上只留下一道道拖拽的痕迹,和驻扎过的记号。
冬日里的阳光并不显着温暖和煦,反倒,更显着周围寒风刺骨,张青柠把略微僵硬的手指往怀里一缩,半环着自己的那把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气息,又从他身上露了出来,一丝一缕,汇成一片低压,然后在身后那人看过来时又消失殆尽。
他不想把自己的情绪渲染给他人,也不想影响别人的心绪。
雪倒是飘着,他戴上了兜帽,另一只手提着他此行过来少的可怜的行李,里头只有两张帛布,和几件衣服,帐篷是吴斜帮忙携上的,干粮都统一放到了陈皮阿四那边的物资边,他倒是没有什么需要,那把刀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舍弃,怎么样过下来都是过,一个人也好,有人结伴……也好。
他抬手拂去帽檐上的积雪,感受到了刺骨的凉意怔了怔,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紧握刀柄。
周边人插科打浑的声音愈远愈近,模糊的,听不真切,又听得确切,从口中挤出的硬生生的每一个字他都认得,吴斜在一旁向他询问“黑金,你觉得还要走多久啊?”
张青柠闷哼了一声,看了看远处的白雪皑皑,轻轻地说了一句“很久很久。”吴斜没有听清“啊?”
“应该快了。”张青柠回复道,吴斜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路,叹了一口气,虽然不太冷了,但也是身心俱疲疲,几天的奔波,让他觉得有些烦闷。
三叔到底在不在那帮人手里?
他二话不说的就被扯进来,糊涂的跟了过来,就是为了赶在那帮人前头去什么云顶天宫,也不给个准信,就让他走这一趟远路路。
顺子突然懊恼的说了一句“风太大了,这里发生过雪崩,地貌不一样了,我认不清路了,这地方很危险,前面的雪太松太深,一不小心就可能塌进去。”
潘子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些不太妙“回的去吗?”顺子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不准,这儿肯定是死路一条,回去来不及了,我们可以试着走过去,前面好像就是边防岗哨了。”
然而顺子所说的边防岗哨早就被雪掩埋了,一群人在雪地里晃悠了半天,依旧是没有找到,顺子才恍然,然后扫视了一下周围“也不是没有希望,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个温泉,我们应该可以到那。”
看着一群人怀疑的目光,顺子无奈道“大不了扣我工钱。”胖子唏嘘道“找不到就一辈子得埋着了,哪能还能扣你工钱?”一群人愁眉苦脸起来。
眼下天渐渐黑了起来,中午饭都没吃的,众人都开始饥肠辘辘起来,但也只能被逼无奈继续找着,防止走失,众人都用一根绳子串了起来,根本看不清很前方的人。
顺子晕在了雪地里面,这下子向导都没了,张青柠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顺子,才不至于让他跌在雪地里,胖子朝众人招呼了一声,接过张青柠手中的顺子,然后暗骂了一声不靠谱。
这不靠谱的向导,倒是有一句话说的挺对,这儿的雪倒是真的能让人塌进去,已经有几个人中招,然后牵扯着把他旁边的人拉进去,张青柠因为绳子的原因,束手束脚,然后干脆把绳子砍断,徒手抓住那头的绳子,不至于让自己和后方的人失联。
然后看着张启灵把栽在雪里的吴斜给提了出来,然后转身去帮其他人,陈皮阿四毕竟岁数挺高,这一番折腾,身子骨也有一点遭受不住,大有一种驾鹤仙去的架势。
张青柠反手扶住他,身后有一种牵扯力,他后手的绳子在拉扯,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慌乱开始骚动,张青柠身形有些不稳,但还是扶得住陈皮阿四的,陈皮阿四见张青柠有些牵强,手微微发抖,冷哼一声“我还经得住,不用你扶。”说的便颤颤巍巍的起来,一点一点挪动着步子。
压力减轻的张青柠将那根动荡的震的他手麻的绳子重新,系回腰间,闭了闭眼,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小心点。”
陈皮阿四微微颔首,他虽然老了,但是威严还在,几句话就把混乱的局面稍稳定了下。
几人挪动着步子,继续向着前面艰难前行,张青柠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出声“跟我来,我知道温泉在哪。”
一群人被这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听到这话,顿时感觉有所希望,跟着张青柠走了会儿,总算感觉到了一丝热气,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张青柠脸色微惨白,然后垂眸,不知道是记起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有人跟他道谢,他也只是沉默不语。
队里都是知道张青柠的性子的,便以为他只是不想说话,也没发觉什么异样,只是陈皮阿四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张青柠现在的状态,跟多年前,他说抱歉的时候神色如出一辙,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