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冀到了乐庆的东门前,一连三天都没有动静,这不禁让乐庆的负责人洗乐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之余,却是一点都不敢放松防守,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阳子冀布下的诡计。
阳子冀这边,不少将领是请战攻城,但是都被阳子冀拒绝了拒绝。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时机未到。那些将领不明所以,问起,阳子冀则是说天机不可泄露来应答。
一来二去,在阳子冀这里没有问出个所以然,这些将领也只能压抑一下自己内心征战的冲动,等着阳子冀口中的“天机”和“时候”到来。
晚上,阳子冀的营帐灯火通明,但仔细的人若是看清楚一点,可以发现营帐里面根本就没有阳子冀的身影。此刻阳子冀,已经在乐庆里面了。
在一家布庄之中的一个房间之内,有一男三女在围坐在桌子旁。房间的门口有两个年轻秀色的女子把守,她们神情紧张,一只手始终握着刀剑随时准备。
房间的男人,是进来乐庆的阳子冀,而另外三个,都是他当年见过的人。一个是景宁,曾经的新月宗大师姐。另外两个,是吴千瑜和吴珞英,曾经的新月宗和百花谷的掌门。
吴千瑜和吴珞英,相比十年前都是苍老了几分,相必是这十年操劳过度所致,如果是她们宗门的人,看了一定会心疼,但是阳子冀并不会。
看到阳子冀坐在自己的前面,吴千瑜是根本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的存在。因为自她当年做出那个“无奈”的决定之后,她就很清楚地意识到,今生今世再难与阳子冀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了。
如果这个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再现,吴千瑜想要向阳子冀道歉,但是一想到现在她与他之间巨大的差距,她是完全不敢开口,只能等着自己的妹妹或者景宁来开口。
吴珞英理解自己姐姐的难处,她开口,说道:“阳公子,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事先来到乐庆潜伏下来了。现在在乐庆之中,应该只有你知道,我们是曾经百花谷和新月宗的人,你打算何时发动进攻!我们随时可以里应外合!”
虽然吴珞英敢开口,但是她一样不敢和阳子冀谈论私事。因为她不清楚,当年她的女儿拒绝甚至是当年羞辱阳子冀,他现在还记不记恨。虽然他当时并没有说记恨,但是吴珞英并不敢担保这是真的。
而她的女儿谢灵韵,在得知阳子冀今晚要到来的时候,也是想着要和他见上一面。因为她十年开始,就一直喜欢着阳子冀当时的另一个身份——无名侠盗。到现在,他还是喜欢着他的这个身份。但是,吴珞英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因为她很害怕谢灵韵说错一些什么,阳子冀就生气,不给他们参军的机会了。
对于吴珞英一开口就是谈论公事,阳子冀很是满意,他在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放在桌子上,淡淡说道:“里面,有进攻的时机和对应的暗号,等进攻一开始,你们按照里面的要求做就行了!”
吴珞英接过锦囊,并没有着急着打开,她将锦囊收好,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阳统领,十年前小女对你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希望你看在她当年不懂事的情况下原谅她吧!她在得知你就是无名侠盗之后,一直很后悔说出那些话来,希望你能原谅她,和她见上一面……”
吴珞英开口之后,阳子冀并没有开口回答,景宁有些着急,急忙说道:“阳统领,灵韵妹妹这些年一直在想你,在听说你被放逐海外之后,她可是哭了很久,病倒了一个多月!你就看在她这么憧憬你的份上,和她见上一面吧!”
有了景宁开口,吴千瑜也是鼓起勇气,说道:“阳统领,听闻你一直尚未婚配,灵韵又是如此地憧憬你,你若是不嫌弃,我来做媒,让你们两位结合如何?这也算是我对我当年的错误做出一些补偿吧……”
吴千瑜的话,吴珞英和景宁都是非常认同的,因为阳子冀如同娶了谢灵韵,确实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她们认为的好事,对阳子冀而言并不好。他淡淡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我不会追击,也不想追究,我不想谈起太多过去的事情。至于灵韵姑娘,他爱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当初的另一个身份。她爱的人,活在虚幻之中,再也不会出现了。我现在,依旧配不上天底下任何一个女子。我和你们,也有了新的关系。”
阳子冀的话,算不上无情无义,但是却是将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的清清楚楚,告诉她们,过去的事情和关系,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毫无意义。他着重的,是当下。
听出了阳子冀话中的重点,景宁等三人都是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吴千瑜叹息一声,道:“阳统领,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将你想的太过心胸狭窄了!你和百姓传说的一样,是一个仁义之人!我很期待在你的手下发挥自己的价值!”
“阳统领,我会将你的话对灵韵说出清楚的。我想她听了之后,应该会开始思考,自己爱的到底是什么。”
吴千瑜之后,吴珞英也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虽然没有和吴千瑜那样说的明白,但也代表着她从斩断自己与阳子冀的过去,重新开始。
阳子冀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今晚不会有任何的动作,你们可以安心入睡!进攻的时机已经放在锦囊之内,你们随后拆开就是了!告辞!”
阳子冀推开了房门,在门口两个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闪身除了布庄,消失在黑夜之中,无影无踪,似乎他没有来过一般,这让原本想送送他一程的景宁是略显尴尬。
吴千瑜和吴珞英并肩而立,望着漆黑的夜空,具是感慨道:“当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都老了!”
在这两个人的话语之中,景宁是听出了他们话语中的失落之意。她虽然不是她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但是却能够理解她们看着当年一个不如她们的小子成长为一个实力远超她们的人,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会让她们怀疑自己的武道之心。
实际上,每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难免会对自己的武道之心产生怀疑。因为他们辛辛苦苦修来当下的实力,可能用了十年甚至是几十年,但是现在却被一个只用了十年时间的人远远超过,这种“天赋”上的鸿沟,着实是太过伤每个练武之人的武道之心。
然而,吴千瑜她们认为阳子冀极具天赋,阳子冀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除了那些外力使然的突破之外,每一层境界都是通过自己的思考和苦修突破的,他所有的天赋来源,都是来源于他那一颗不断学习的心。
他通过不断的学习,理解能力越来越高,对于那些武功上晦涩难懂的东西,也就愈加能够理解,修炼起来,自然是比那些不能理解的人要更加地高效迅速。所以,造就他们之间差距的,更多的是平日里面的苦修。
寻常武者是每天苦修,而阳子冀并不是。他苦修之余,更多的是博览群书,加深自己对于语言的理解,这会帮助到他的修炼。
阳子冀很快回到了军营,来无影去无踪的,就算是帝国这边,也丝毫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回来了。而他回去之后,也没有做太多的事情,处理完一些公文,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阳子冀做完功课便把所有的将领都召集过来,他见人齐,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憋了三天,都憋坏了!今天,我会发动进攻!但不是在白天,而是在天黑!今天是初一之月,很适合进攻!”
听到阳子冀这么说,那些原本好战的将领个个是情绪高涨,个个请缨做先锋,而阳子冀满足了他们所有人请做先锋的要求。之所以阳子冀答应,完全是没有人比他更快冲入敌阵,他是唯一真先锋。
制定好了攻城的策略,阳子冀便让将领们做好准备,待今天天黑,就发动进攻。而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给出的建议是放出轻松自在的姿态。
制定好了一切,营帐里面又只剩下他了,他今天攻城之前,没有太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除了处理公文,那就只有看书了。
就在他悠哉悠哉地看了一会书之后,一个斥候打扮的士兵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紧张地说道:“阳统领!大事不好了!”
“别慌张!说!”
斥候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说道:“阳统领!根据我方探子的回报,在乐庆以北的一座山上,有人看见中南药老在里面出现,现在那座山,已经被起义军团团围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阳子冀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迅速起身,道:“传令下去!在我回来之前,不了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