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楠桐往西的第一座城池,名为镇关,是一座军事重镇,前段时间才被起义军进攻过。不过镇关依托地势,并没有被起义军攻下。
不过,镇关城主为了排查起义军的细作,对于进出城的人进行严格的管控——进了城三天内不得外出,每天都要到官府报到,如果有一天缺席,会被抓起来收监。
阳子冀经过一番地排查之后便进了城。进城之后,阳子冀第一时间到官府去报到了。
在费了一番劲找了家客栈落脚之后,阳子冀刚想下楼吃饭,却看到地上横尸着一个中年人,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显然这个人被人割断了喉咙,死的不能再死。
更加奇怪的是,自阳子冀下到这里,他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店小二和掌柜都没有。
“有古怪,为什么这里死了个人,周边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人都去报官了不成?”
阳子冀一边想,一边下了楼,来到尸体旁边,正想探出手来查看这具尸体的情况,结果客栈的门突然被轰开,数十个穿着官服的人将阳子冀团团围住,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一个捕头用刀指着阳子冀,激愤地说道:“你这个杀人狂魔,我看你今天要怎么逃!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是个捕快甩出手中的绳索之类的拘禁道具,要将阳子冀抓住。
阳子冀先是一愣,随即想都不想,直接气势炸开,将一切攻向自己的绳索、武器全部挡住。不仅如此,阳子冀的气还将所有的捕快都压的后退。
阳子冀收敛了一身的气势,说道:“诸位,你们问都不问就下手,这似乎不符合规矩啊!”
“狂……狂徒,证据确凿休要狡辩,有种你放我们回去,我定让城主大人捉拿你!”
虽然很害怕,但是捕头还是认定阳子冀就是杀人犯,所以有些胆大地说道。
阳子冀摇了摇头,道:“我是今天才到这里,怎么就成了杀人狂魔?而且,我一盏茶前才到了这一家客栈,这个人看死状都已经死了快半个时辰了。”
“你可有证据?”
“我半个时辰前才到官府报到,不信的话,我可以跟你们回官府去,看看到底是不是!”
“好!跟我走吧!”
“可以,不过我要带上我家小姐,我不放心她一个在这里!”
“可以!”
阳子冀对黄贝贝招了招手,黄贝贝便过了来,与阳子冀、捕头还有一众捕快离开了这家客栈。
就在阳子冀一行人离开后不久,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之中,一双眼睛就如同鬼魅一样一闪而过。
来到官府,捕头和知府说了阳子冀的事情,知府看了阳子冀一眼,便让负责登记每日报到的人来到公堂。
负责登记的人经过阳子冀的身边,眼睛隐蔽地看了一眼阳子冀,随后他向知府行了一礼,说道:“知府大人,不知找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陈悦,你且翻一下花名册,有没有一个叫做闫润的人在午时登记了?”
陈悦气定神闲地翻开了花名册,找到了今天的日期,然后淡淡的说道:“回禀知府大人,今天目前登记之人拢共一百二十人,尚无一个叫做闫润的登记在册。”
“闫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整个衙门的官兵都出动了,将阳子冀团团困在垓心。只待知府一个手势,他们就一拥而上。
“慢着!我有话要说!”
知府示意所有停手,他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花名册没有你的名字,你又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说你不是凶手,谁信啊?”
“知府大人,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我会给自己证明清白的。”
“如果三天之内,你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那你又该如何?”
“自是全凭大人处置。”
“好!刘捕头,你负责监视和给他提供必要的帮助,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刘捕头随即出列领命。
出了官府,阳子冀换了一家客栈,领着黄贝贝在楼下,听着刘捕头叙述杀人狂魔的事情。
镇关的杀人狂魔出现了快一个多月了。他每天杀一人,没有固定的目标,全凭喜好,而且他每杀一个人,都会将尸体陈列在显眼的敌方,似乎要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一个多月以来,镇关城内人人自危,他们都在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杀的人。所以,那些有条件的,都迁出了镇关,在附近的城镇暂避风头。
听完刘捕头的叙述之后,阳子冀又看了这一个月来所有死者的死亡记录和信息。虽然这些死者的信息看起来都无法联系起来,但是阳子冀暗暗觉得,这些信息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
“死的都是武者,都是本地人,连死法出其的一致,都是死于一招剑招之下。从最后一个死者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都是在不经意间被突然偷袭才殒命的。”
阳子冀的思路很清晰,这让刘捕头这个当差十多年的老手都有些佩服。他不禁暗道:“这个人的脑子很清晰,居然只是凭借我的叙述就能推断出这么多的东西,真是了不得。”
阳子冀又思考了一段时间,他问道:“刘捕头,镇关击退起义军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前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怎么?有问题吗?”
“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个多月的连续杀人犯,应该是起义军之中的杀手。他杀的那些人,肯定都曾经参与过镇关防守起义军的战争。”
闻言,刘捕头惊讶地合不拢嘴,因为死的这些人,确确实实都曾经参加过对抗起义军的战争,而且在战争之中,他们的表现都不错。
一想到这里,刘捕头已经确信阳子冀不是杀人凶手了,他随即恭敬地问道:“闫先生,我觉得你说的没错,这一个月的连续杀人犯,应该就是起义军的杀手所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在报复,警告所有武者不要随便参与战争。”
阳子冀提供了清晰而正确的思路之后,刘捕头也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很快就推断出了起义军这样做的意图。
“事情,恐怕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他们这么做,可以逼得一些武者离开镇关,变相地削弱镇关的防守力量。一旦镇关的防守力量变得空虚,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的。到时候他们攻下镇关,无异于易如反掌。”
听到阳子冀的分析,刘捕头吓得浑身冷汗淋漓,他有些慌张地说道:“闫先生,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帮助我们抓住杀人犯啊!不然到时候起义军到来,免不了生灵涂炭。”
“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这不光是为了镇关的百姓,也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闫先生,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阳子冀朝四周看了看,又将气扩散出去,确定四周没有人偷听之后,便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希望今天你我的谈话,千万不要告知第三个人知晓。因为我怀疑,官府之中有内鬼。”
“什么?闫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注意!我只是怀疑!并不是确定!”
随即,阳子冀取来笔墨纸砚,他写了一些东西给刘捕头。刘捕头接过,看了一眼之后,他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先生真乃鬼才,居然可以想到如此绝妙的计谋。有了先生的计谋,我确信肯定可以在三天之内将杀人犯抓获!”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刘捕头动身吧!这关键的第一步,还是得由你来迈开!”
“好!”
刘捕头又喝了一杯酒之后,便抓起自己的武器,带着一众捕快离开了客栈。
过了片刻,阳子冀心里暗道:“我倒是小瞧起义军的跟踪技术了,居然能够这么快就认出我来,还设好了局让我跳下去。”
阳子冀自出了余杭之后,便已经遭到了起义军的跟踪,只是他们跟踪得十分隐蔽,阳子冀没有察觉到。而当阳子冀到了镇关之后,他们之前谋划的事情也随之上演。
阳子冀入了镇关,找的前十家客栈都是已经没有厢房了,也就是到出事的那一家才有空出来的厢房。而设局者似乎也看准了阳子冀下来吃饭的时机,杀人陈尸的同时,叫来捕快,让他陷入一种人赃并获的局面之中。
而且,为了使得栽赃陷害更加的成功,在官府之中,设局者也安插了人手。他们安插的人手,随时都能在关键的时候将阳子冀陷于绝地,就如同在公堂的时候一样。
一想到设局者的狠毒,阳子冀心中对起义军的形象更差了。虽然心里还留存三年前的感激,但是他也留存这一年来的恨。
这一年来,阳子冀遇到了大大小小三四十次的刺杀,几乎都是拜起义军所赐,其中黄桂对他的刺杀,还差点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