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子冀与骆非对阵前的最后一天,金在天还在劝说阳子冀不要去,生怕这是一个圈套,而阳子冀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去。
金在天在一番劝说无果后,决定在阳子冀出发以后,自己也偷偷跟过去,一来是为了保护阳子冀免遭对面高手的偷袭;这二来,则是找准机会活捉骆非甚至是击杀骆非。阳子冀在金在天多次的劝说之下,也明白金在天就算嘴上说答应不跟过来,等自己出发之后,他也一定会偷偷跟过来。
所以,阳子冀决定,提前动身。这样,一来,可以出其不意;二来,金在天也不清楚在那儿对决,短时间之内,是无法找到自己的。所以,阳子冀决定,在今晚子时,自己偷偷溜出军营。
决定好之后,阳子冀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修炼、读书,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的两样。
至于每一阵的取胜的方法,他也想到了一些。不过因为暂时还不太清楚每一阵具体的规则,所以阳子冀也不太敢担保他想到的办法有用。
很快,子夜时分降临了。军营之中,除了守夜戒备的士兵之外,基本上都休息了。而此时,阳子冀身着一身夜行衣,在月色的掩护下,施展【踏雪无痕】,只是十来个呼吸的功夫,就从营地中心来到了营地的外边,其轻功之高,丝毫没有让守夜的士兵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出了营地,阳子冀并没有走的太快,而是来到一个树林之中,收敛了气息,潜伏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就如同阳子冀想的那样,在他潜伏下来的前脚,后脚就有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跟了过来,其轻功的造诣,犹在阳子冀之上。
阳子冀定睛一看,心里不免有些震惊,因为,跟踪他的人,正是满口答应不跟过来的金在天。
此时,丢失阳子冀行踪的金在天,正在树林之中四处张望,心道:“这个小子,果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幸好老夫了解他的秉性,真气随时都覆盖着他的营帐,不然真被他跑了。不过,这个混小子的警戒性还真是高,居然能发现我在跟踪他,还躲进了这树林之中躲猫猫。不过,你就算能躲一时,也躲不过我的真气感知,我的真气感知能覆盖附近十丈,很快就能找到你的。”
言罢,金在天将一身的气释放出来,无形的真气以他为中心四处扩散开来,很快就要覆盖到阳子冀的藏身之处。
在真气即将将在覆盖之前,阳子冀悄无声息地开始后退。他暗道:“这个老家伙的真气感知,范围还真是大,我内气感知不过三丈,这个家伙的范围,目测是我的两倍。不得不说,真气就是比内气豪横!”
在退了五六丈都发现摆脱不了之后,阳子冀心生一计,他在怀中取出四枚铜钱,屈指弹出,分别射向四个方向。
听见四声异响,金在天有些发懵,他知道这是阳子冀的声东击西之计,只是他如今除了按兵不动之外,没有别的对策。
就这样,看了一眼被“束缚”在原地的金在天,阳子冀加速后退,很快就出了小树林,按照预定的方向,往百花谷前行。
很快,阳子冀便来到了百花谷。
虽然很暗,但是借着月光,阳子冀也看到了如今百花谷的惨状——鲜花凋败,四处一片狼藉。
看着百花谷的惨状,阳子冀心中只有感慨,并无半分难过之意。因为在这里,他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容颜,已经无法支撑他获得爱情的可能。与韩玉湘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样是救人,同样是一时之间的感动,不同的结果,在于容颜而已。
进入百花谷,阳子冀小心翼翼地。倒不是担心骆非会设下埋伏,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而已。
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阳子冀找到了一间还不算太残破的屋子,暂时地住了进去,开始闭目养神,迎接黎明的到来。
当一缕阳光照入阳子冀修养地屋子,阳子冀睁开了双眼,他起身,听见了一阵战马的嘶鸣声,便出了屋子,看到了坐在马上上面的骆非。
看着阳子冀从屋中走出,骆非并不感到意外,他微笑道:“我以为是我来早了,想不到有人已经比我先到了。”
“废话也不多说了,这第一阵,你是想文斗还是武斗行先?”
“阳公子当真厉害,居然能够猜到这两阵的对阵,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第三阵的对决了。而且,你应该不太情愿进入第三阵的对决。”
“吹捧我的话,可以消停一下,至于进不进第三阵,还得看骆公子给不给面子了。”
“哈哈哈!阳公子当真是谦虚。我也不说废话了,我们的第一阵对决,是文斗。而文斗的内容,是君子六艺。”
“君子六艺吗?那开始吧!”
“好!”
所谓君子六艺,即礼乐御射书数,为上古圣贤孔老所创,是为君子必修的六门艺能。
所谓礼,即吉、凶、军、宾、嘉等五礼;所谓乐,即通晓乐器,以音乐教化人;所谓御,即驾车御马之术;六艺中的书,即识字,能书写;所谓射,即弓射之术;所谓数,即算数。
言毕,在骆非的带领下,阳子冀来到一个精心准备的擂台上面。上面有两张的案牍,一左一右。骆非先上前,落入左侧,阳子冀在后,落入右侧。
随着两人的落座,一个看起来饱经风霜,但是双眼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的老者上台,来到了擂台的中央。
见老者出现,两人皆是起身,拱手向老者行了一礼。骆非恭敬地说道:“燕先生,小生有礼了。非常高兴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充当小生与阳公子这第一阵对决的公证,小生在此谢过了。”
“不必了,老夫今天前来,只是想看一下你这个号称古之圣贤转世的人,是否真的有继承古之圣贤的本事。至于右手的那一位,他是谁我并不关心。”
燕先生说的话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将骆非这个起义军的重要人物放在眼中。而阳子冀,他就更没兴趣了,他不是武林中人,且常年隐居于山林之中,根本就不知道阳子冀如今在光州的名望。
对于燕先生的轻视,阳子冀没有在意。他现在心里想的,是如何在君子六艺之中战胜骆非。
随即,两人坐下了,燕先生闭上了眼睛,然后轻轻说道:“若是皇帝到了军营之中,将军应当行的是军礼,还是宾礼?”
骆非几乎没有想,起身说道:“宾礼!”
“为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是皇帝到了的地方,任何人都应该行宾礼!”
听到骆非的回答,燕先生面无表情,也没有说什么,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阳子冀,问道:“你呢?是不是也认为应当行宾礼?”
阳子冀略微思考了一番,道:“诚然,寻常情况下,将军见了皇帝,是要行宾礼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据我所知,时周亚夫屯扎细柳营,文帝巡检,周亚夫以介胄之士不拜为由,对文帝行军礼,文帝非但没有怪罪于他,反而赞赏他的行为。因为先生将范围界定在了军营。所以,我认为行的,应该是军礼!”
听到阳子冀的回答,燕先生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他说道:“两人说的都有道理,文无第一我宣布这君子六艺的礼斗,双方平局……”
“等一等!”
就在燕先生准备说出结果的时候,骆非起身了,他说道:“燕先生,这一阵礼斗,是小生败了。我只是说出了寻常人都会说出的答案,而阳公子所言,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你既然想输,那老夫也不拦你。那这礼斗,右边阳子冀获胜。”
随即,阳子冀起身,拱手道:“骆公子,承让了!”
“阳公子不必过谦,这一阵,的确是阳公子更胜一筹。”
言罢,两人皆坐下,准备开始君子六艺之二——乐斗。
在案牍上,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把古琴,而乐斗一决胜负的标准,在于谁弹出的曲子,更加地燕先生出题的意境,能更加地打动人。
对于乐器,阳子冀并没有接触过太多,他在这一阵的对决上,有着天然的劣势。
燕先生闭上了眼睛,说道:“一曲肛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这就是题,你们两位,各自弹琴,曲目不限。”
闻言,阳子冀和骆非都在脑中飞快地解读着燕先生的那两句话。然后各自的心中,都有一曲能够对的上的曲子。
只见骆非双手抚琴,手指轻快地在琴弦上面跳动,气势就如同高山流水一样磅礴,听的让人热血沸腾。他演奏的,正是俞伯牙的名曲【高山流水】。
听到骆非慷慨激昂地的琴声,燕先生惊讶之余,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就在这时,一阵曲调悠扬流畅的琴声传入了燕先生的耳中,令他是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