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心以为她有事找自己,不然不会打电话给她,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是问谁要的。转念一想,那天她交待了李奶奶去和小马谈谈,那么电话号就无疑是从李奶奶那儿要到的。
小马在短暂的尴尬沉默之后说了声,“谢谢。”
沈初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等她再打算问什么的时候,那边的人已经很匆忙地说:“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从那天后学校里各种被媒体报导出来的各校的老师们所说的学校欠缺的地方很多,沈初心在之后的日子里格外忙碌了起来,每晚到家的时间虽晚,但她还是会先打电话回去问晨晨的回家时间。
得知他已经开始像以前一样早早回家时,她的心里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仍然不能释怀。
婚事完全落在了母亲阮盈君的身上,而在这段她最忙碌的时间里,盛铭安的盛世股票出现了几次大跌的新闻报导。盛睿禾的时间却比她要多出来,她知道他经常和母亲见面,因为恢复了记忆母亲回阮家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几乎都在舅舅那边住着,有什么特别的事时才会打电话问她时间。然后约好过去学校里找她,婚纱的尺寸都是让专业的人过来量过之后就坐等。
后来沈初心在看到那套奢华至极又美轮美奂的汉室宫廷风的婚服时瞠目结舌。
婚事被提上了日程,在剩下两周的时候盛睿禾竟然丝毫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带着晨晨一起去非洲拍照,这件事当沈初心得知的时候手里的签字笔都掉在了桌上。
半天僵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眼前只剩下一个画面,同她一样的甚至比她更甚的第二个自己。
诺顿公学,剑馆里。
一个女生骄傲地挑着下巴以为自己今天绝对不会输的时候,又是一个让她稍不注意的动作里,那个讨厌得已经让她每晚连睡觉时间都减少了两个小时的男生,又一次动作犀利地挑开了她的剑,锋利的剑眼迅捷地以同样让她倍受屈辱的姿势抵在了她的面罩之下的脖颈间。
“你输了。”
晨晨的声音听起来少了几分的稚气地说,他一抬手把自己的面罩摘了下来,心里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每天赢她的那种兴奋和雀跃。
“沈瑜晨,我有一天一定会赢你的!”紧紧的皱眉着眉一脸不服气地女孩瞪着眼睛转身扔下了自己的面罩,手里紧紧的握着剑出了剑馆。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赢他!
学校渐渐走上正轨的时候,沈初心终于在某天把学校的名字定了下来,会议里其他老师默默的看着通过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学校并没有被关掉的危机,反而一天天步入正轨的结果,都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来。
最终,学校的名字终于挂在了那一片别墅区大门口处:晨阳。
含义:孩子们就像早晨的太阳那样充满活力。
因为盛睿禾连商量也没有就同意了带着晨晨去非洲的事,沈初心和他冷战了两天,不过,那冷战却是她单方面的。
阮盈君把一套精美奢华的汉室宫廷风的婚服带过来的时候,沈初心看着那样一套纯手工已经很难见到的婚服还是很震惊的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一针一线的精密凤凰时,问:“妈妈,这么繁复的衣服,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吗……”后面的话已经轻不可闻。
实在是那样的衣服太令人震撼惊叹。
阮盈君往她走了过去,温柔地笑着说:“怎么可能,这套汉服是某个老人一生的精力,最近这些天里不过是改了下尺寸。”
“你怎么找到的?”
不是不好奇的,沈初心以为他们瞒着她的时候是在找国际名设计师设计婚纱,又有晨晨非要闹着去看一次动物大迁徙,盛睿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这个提议。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婚礼是西式,还不说阮盈君告诉她的那个教堂里的事,盛睿禾不就带着她专门跑过去一回吗?
“这还要感谢辛然的,是她提供的地址。”只不过,要想从那样一位毕生精力都花费在了宫廷婚服的老人手里买来这两套婚服,还是花了她一些时间和精力的。
沈初心笑起来,原来就连辛然也在背后出了力,看来她这段时间的所谓自己要跟着卡尔教授努力学习研究的话,根本是信不上的。
辛然那样智商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事情太多而没有打电话给她的时间?看来是她太傻了,信了她那样的话。
去非洲的时间定了下来,五月放长假的那几天,这样一来用盛睿禾的话说:“婚礼前三天肯定回来了。”
沈初心抚着额头无力地说:“可你不觉得这样时间太紧凑,我们会吃不消吗?尤其是晨晨,他还是个孩子,这样非洲又到欧洲的跑……”
盛睿禾那清冷的有个温柔一如既往,笑着抬手去抚平她眉心处的浅痕,说:“这些不用你担心,我已经和小家伙谈过了,他会从非洲直接回来,我们去欧洲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了。”
沈初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更无力了,“有必要弄这么麻烦吗?别人结婚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的,是妈妈的意思?我还是去找她谈谈吧。”她正要起身,他的手臂已经将她紧紧的钳制了不放。
“君姨去了s城,婚服还有一些腰处要改一下,她今天不在a城。”
“晚餐的时候舅妈还打电话说她在家的。”沈初心偏着脸对他的话表示很怀疑。
“晚饭后走的,我去书房时接到的电话,不信你看。”他手从旁边的桌上一伸就取过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不是君姨的通话记录是谁的?
沈初心用最后的力气作垂死挣扎状,“那我打电话和她说,不对……”她在他眼眸里暗光流转的时候回头盯住了他的眼睛不放,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盛睿禾,拍婚纱照的事怎么可能是我妈妈的意思!你能别这么幼稚吗?非洲也有漂亮的地方,塞舌尔直接拍了就好,为什么一定还要去法国?”
盛睿禾眼里笑意浓浓,“君姨说她买了处庄园送我们,画册里很漂亮,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所以绕路过去也是值得的,再者,结婚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怎么可以怎么简单怎么来?
曾经他觉得他们之间可以在一起是一种奢望,而现在这种奢望渐渐变成了现实的时候,他就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君姨其实不过是提了那么一句,他就已经想到了,连晨晨都想去非洲,他就想起来她曾经无意间的一句话来:“以后结婚的时候,婚纱照一定要在法国拍,欧式宫廷风才是真正的漂亮嘛!”
那是她和同学的一句玩笑话,可在他的心里,她的每一句话,他却刻骨铭心。
不过,塞舌尔就算她不提,他也是打算去的。
沈初心要是知道自己因为不想把时间都用在飞机,却无意间的一句话又让他们去的地方多了一个,不知道要提前郁闷多久了。
盛铭安那边并没有丝毫的其他举动,仿佛他们的婚事他并不知情一样,依然把他的那些风格不同的小情人们分布全球全旅游圣地藏着。
而阮盈君,他仿佛已经忘记自己这辈子受到最大的欺骗的这个女人一样。
姚靖雅在知道阮盈君恢复记忆的时候听说就出了国,去向不明。
沈初心这边没有去多关注其他人的精力,她的精力最近从学校的事上又转到了孤儿院上面,有人在学校走上正轨的时候,通过一个记者找到了她。
谈了一家郊区孤儿院的状况,如果不是那张照片里有一个孩子引起她的注意的话,她根本不会那么干脆的点头答应。
借了周先生的飞机,从国内直达非洲,但一路还是累得让人精疲力竭。哪怕晨晨那么向往着动物大迁徙,当天下了飞机去往酒店的路上小家伙还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从下午三点多睡到了第二天的午后。
揉着眼睛从套房里的另一个卧室里走出来,沈初心正在那边的厨房里做饭,因为过来的时候怕晨晨会水土不服,带了很多食材和水过来。
“妈咪,大轮椅呢?”
在晨晨的印象里,大轮椅不喜欢让妈咪做饭,哪怕明明妈咪做得饭要比家里的那些高级厨师好吃太多。
所以这时候没看到大轮椅沉着脸在房间里,他就很好奇了。
沈初心已经将给小家伙准备的午餐盛好端了出来,洗手的时候才笑着说:“他有事先去忙了,宝贝昨晚睡得好吗?”事实上她一晚上因为担心去院他两次卧室,但小家伙可睡得真是香甜,口水都流了出来。
这种糗事,她是不敢拿出来取笑他的,不然今天的行程怕就又要耽误了。
“很好啊!”
晨晨自己往餐桌前坐了下来,拿眼睛小心翼翼又有些羞赧的神情看着她,心想:流了好多的口水,还好妈咪昨晚没有进过他房间……不然太丢人了。
沈初心瞥着他脸上闪过的庆幸,暗自笑翻,等盛睿禾回来换衣服的时候,把这件事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