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吃的很没有兴致,味道虽然还算是不错,可她心情太差终究没吃下多少。
司马龙在旁边劝:
“暄儿你正是养伤的时候,若是吃不下东西,会影响功力恢复……”
她抬眼,把已经放下的筷子重新拿起来,低头慢慢吃。
她必须要尽快恢复,还要去找南宫曦呢!
最后司马龙都吃完了,看到她还在不停地吃,他叹气,长臂挡住她的手腕:
“暄儿你太为难自己,我说过会帮你便不会失信,你可放松下来。”
慕容暄眼泪当即掉下来,她把头转向门口,看着外面星云满天的夜,心里一阵憋屈,眼泪像断了线珠子一样落下来,根本止不住。
她不是矫情的人,从来不喜欢哭。
从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她从来也不觉得眼泪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眼泪向来是她鄙视的东西。
可现在发现忍不住,心里抓不着任何东西一样,不再像之前做什么事都有底,都觉得南宫曦会向着她……
到现在她终于知道,习惯是一种毒药,会让人上瘾,会让人着魔。
旁边的司马龙看不到她的眼泪,但能感到无声的悲。
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劝。
虽然跟这丫头接触没多久,可他知道她是个不喜欢示弱的人。
如今也肯定一样,她不想让人知道伤心,于是他递给她一条帕子,起身走到夜色中。
米白的袍子随着夜风飘起,高大的身躯被月亮拖出长长的影子,看起来也无比落寞。
慕容暄擦擦眼泪,控制好情绪,也起身走到门口,背对着屋里的灯光,坐在门槛上,手里玩着帕子悠悠地说:
“其实我该庆幸,至少我没事,有你救了我。”
司马龙慢慢坐在她身旁,语气肯定:
“这件事不必挂怀,即便我不出手,他们也杀不了你,你我都知道云菲公主其实根本没在这里,她用传音入密就肯定有破绽,你既然没打算活着回来,我想最后是打算留一口气追踪过去吧!”
慕容暄苦笑着点头:
“不错,我这个人一般不会计较,若是欺人太甚的话,我会加倍讨回来,所以云菲公主的命我预定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谁抢我跟谁急。”
司马龙挑眉跟她挑衅:
“巧了,我也想取她性命,若是那天她人在那里,即便拼着两败俱伤我也要出了这口气。”
“她是北涂王朝的云菲公主你不怕吗?杀了她可能会挑起两个国家的战争,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受苦。”
司马龙眼底闪出晶光,不可思议地说:
“你小小年纪这时竟能保持理智,看来不枉结识一场。”
“这算什么,我很小就知道民族大义,就知道爱护自己的国家。”
“所以你才能作出那么大气的诗句。”
慕容暄一愣,接着反问:
“你说哪句?”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司马龙念得很慢,双眸看着远处的夜空,似是感悟,也似是仰慕。
慕容暄好笑地摇头:
“不是,那不是我作的,是一个很厉害的诗人,我只是背过了而已。”
司马龙转眼看她,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还不肯承认,若不是你作的,你把作诗之人请出来,仅凭这两句诗便能在朝廷混个不错的差事。”
慕容暄双眼发亮,调皮地笑出声来:
“真的假的?照你这么说我如果见了你们的国君陛下,他肯定会拿我当宝了是不是?这几句诗算什么,我会好多啊!”
司马龙嘴角一弯:
“愿闻大作。”
慕容暄一摆手,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什么大作啊,真是惭愧,我真的就是记性好,这都是别人作出来的,我借题发挥,对了你那天在台上还出手救了我,用你的扇子……”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说完,司马龙突然眼睛一亮,看着她说:
“你当真想报答我?”
“当然了,我真的很感激你的,萍水相逢,就有这么重的义气,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
司马龙浅笑着看她,直到把她看得不好意思,才反应过来,马上更正:
“不不,现在不只是朋友,还是我最尊敬的龙大哥。”
这时候司马龙才满意地点头,接着说:
“若是你真心感激,便应景来一首诗,献舞你身子太弱……”
“不如我给你唱个小曲儿怎么样,南宫曦特别喜欢听,而且我保证这小曲儿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会唱。”
司马龙本来皱眉,听到最后一个字,瞬间来了兴致,又开口:
“当真只有你一个人会唱,那你又是跟谁学的?”
慕容暄微愣,马上笑着眨眼:
“这个——不告诉你,但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会,你听着啊!”
说完,她清清嗓子,看着月亮开唱: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在其位的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她声音不大,用气不足,但声音如泣如诉,把一曲《探清水河》唱得声情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