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她只好随口说:
“司无机也这样讲。”
“司无机?便是你之前说有婚约的那个?暄儿——如今想起来,是为父对不住你,若是不让你跟杨天赐成亲,或许……”
“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别说我都不记得,便是记得也已经不重要,如今查清慕容家的事才……”
“若真的是陛下所为,暄儿怎么想?”
“那就夺了他的天下,让他付出代价!”
慕容海定定地看着她,轻声叹气:
“你果然不是我的暄儿。”
慕容暄心里一沉,想想也有道理,虽然顶着慕容暄的身体,可毕竟是亲生父亲,无论性格,神态大概都没办法隐瞒。
她索性点头,很大方的承认:
“其实我也叫慕容暄,只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进入这个慕容暄的身体,当时仇家那么多,都想杀我,我也懊恼过,不过后来也想通了,既然已经这样,那我还不如担起慕容暄的责任,查出慕容家被害的真相……”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着面前的老者,浅浅一笑:
“我知道瞒不过你,但请你相信我,我也在查真相,而且不比你少费心。”
慕容海再次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想我慕容海一生只研究兵器,到老挣下一份家业,没想到一把火烧掉所有,只剩了孤家寡人……”
“没事,你还有我,如果你不嫌弃,我以后就还是你的女儿,我们一起查!”
“暄儿,我的孩子!你既然这么说,为父也不瞒你,昨晚我找到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王文年,他说,当日陛下叫我去面君,还下了第二道命令。”
慕容暄心里一沉,试探着问:
“杀慕容家全家?”
“不错,是陛下的命令,不过后来半路围攻我的却不是陛下。”
没想到事情真相来的这么快,慕容暄紧跟着追问:
“那个叫王文年的太监总管呢?”
“自尽了。”
“所以说现在除了陛下还有人想杀你,那就是北涂,想从你嘴里得到兵器的下落,最终没得逞。”
慕容暄严肃地分析完,马上倒吸一口冷气:
“王文年死了,那陛下肯定也知道这个消息透露出来,所以你——你赶紧藏起来!”
慕容海却是原地不动,抬手抚摸她的头,眼底流露出父爱的光芒:
“暄儿,你受苦了,是为父连累你。”
“哎呀,现在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们只要活命,既然知道是谁干的,那我们以后就要转移重心,不查真相,改为蓄精养锐,等着报仇的那一天!”
慕容海轻摇头:
“你以为齐王会为了你跟陛下闹翻?单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想杀陛下,那更是难上加难,暄儿报仇的事交给为父来做,你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好。”
慕容暄皱眉,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不行,父亲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自古以来刺王杀驾成功者甚少,就连鼎鼎大名的荆轲都失败了,没有周密的计划,仅凭着一腔热血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慕容海却像是已经打定主意,目光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摆着手说:
“即便是不成功,为父又能失去什么,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当今陛下披着仁义的外皮,杀我满门,你要我如何冷静?”
慕容暄吞了几口唾沫,无力地劝:
“你还有我,我就是真正的慕容暄,你死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父亲,你一点要冷静,你知不知道,或许现在陛下就想抓你,他就想着你不顾命地去报仇,还把你杀了,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真要送死也要有点价值啊!”
“暄儿你比之前成熟了,之前你肯定头脑发热,会跟为父一起不顾一切的去报仇,如今为父可以放心了。”
慕容暄也急了,她低吼:
“我不是惜命,我是分析局势,我们可以报仇,我们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我们活下去,让对方覆灭,父亲你相信我,我占了慕容暄的身体,就一定负责到底,我不是苟且偷生的人,我一直梦想着闯荡江湖,我是个有担当的人……”
“为父知道,不然今晚便不会跟你说这些,暄儿你记住兵器是我们慕容家的命脉,如果不能落到明君手里,你一定要亲手毁了……”
说完,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轻轻抖开:
“这是兵器的地图……”
慕容暄刚要接,凭空出现一只手,人影闪过,帕子已经被抢走……
慕容暄气的哇哇大叫:
“你给我把东西放下,来人,拦住他!”
暗卫把人围住,中间蒙面人却冷笑:
“一群废物。”
慕容暄刚要开口,胳膊被拉住,慕容海凑到她耳边趁乱说:
“那地图是假的,你要把它看成真的,记住虚空山顶十八洞。”
慕容暄目光一闪,嗓音比刚才更怒:
“他手里的帕子一定给我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