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热闹的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
随着皮鞋踢踏声,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景曜踱步而来。
他单手插兜,西装包裹着的大长腿,每一步都漫不经心似的。
却稳稳地抢夺所有人的视觉中心。
“星星,胡老让我跟你说一声,再过十分钟,仪式正式开始。”
储星洲略略点头,耳边响起袁老的声音:“星洲,不介绍一下?”
景曜这才看到旁边的袁老,目光中也掠过一丝惊讶,站直了身体,微微颔首:“袁老,您好,久仰大名。小辈,景曜。”
袁老自然是知道他的。还在网上查过他的照片。
不过这人闷不吭声地拐走了他的小徒弟,他自然没有好脸色的。
“师父,这是我的男朋友。”储星洲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噢。”袁老面无表情。
储星洲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出两颗酒窝,挽住了袁老的手臂,挨着他,轻快地道:“师父!我有一个超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一会拜师宴结束,你跟我回村里吧。”
少见她这么开怀。
袁老看得整颗心都软了,忍俊不禁:“什么好消息,能叫你开心成这样?”
“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消息。”
“臭丫头,还学会跟师父卖关子了。”
袁老吐槽着,却笑得合不拢嘴。
哪怕小徒弟现在还什么都没跟他讲,他也知道,星洲选择离开首都,是正确的选择。她的性格似乎开朗了许多。
又过了片刻,储父、储母,还有胡家人,都来到了主桌前。
面对着大名鼎鼎的袁老,身边又坐着大名鼎鼎的华夏首富本人,胡家人多少有些拘谨。
景曜意外地没架子,有人搭话,他也总是有回必应。
纪良坐在他右手边,聊着聊着,话就多了起来。
说得正开心,就见景曜突然推了推手边的茶杯,递到储星洲面前,小声道:“喝这个,晾凉了。”
储星洲顺其自然地接了过去。
景曜目光又看向纪良,“怎么不继续说了?”
纪良:“……”
猝不及防的狗粮,塞了满嘴。
旁边的袁老和胡老大夫聊得十分开心,“能请来这么多医学大家,可见您的用心。我这个小徒弟啊,在人情世故上,不太精通,劳您多费心了。”
胡老大夫连连摆手,“其实今天来的好多客人,我也仅有几面之缘。我儿子负责发的请帖,关系亲的疏的,他都邀请了。唉,这事办的……大好的日子,就不说他了。只是,没想到那些大师竟都来了。我猜啊,他们应该都是冲着星洲来的。我们胡家,着实是沾了她的光了。”
“您过谦了。您家久居西南,治疗南瘴的手法,出名的好。”
胡老大夫眼睛都亮了,“您听说过?”
“那是自然……”
又寒暄了一会儿,拜师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礼仪上的步骤,倒并不复杂。
喝过敬师茶,储星洲又用当初对司尚等人说过的话,看着胡雪见,不急不缓地道:“药王孙思邈所著《大医精诚论》有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希望自此之后,你能禀此医道,躬身自厚,笃信好学,不止是在医学上更为精进,还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精诚大医。传承中医,弘扬国粹。”
“是,弟子谨记在心。”
胡雪见恭敬地磕头,然后双手捧着一个木盒,举到储星洲面前,“师父,这是给您的拜师礼,请您收下。”
木盒里有不少东西,玉镯、珍贵药材都十分珍贵,但垫在最底下的线装书,却让储星洲愣了愣。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捧在掌上,厚厚的一本,只见书册上写着几个大字,“胡氏医案实录”。
“这……这是你们家的传家医书?!这作为拜师礼,未免太重了。”
胡雪见盈盈笑道:“爷爷说了,这是我们胡家该有的诚意。而且,这一册,都是我亲手抄录的。是徒弟的心意。您只管收下吧。”
储星洲目光留连地端看了线装册。
胡家百年居于西南之地,对这边特别的多发疾病研究颇深。这医案,一看就是几代人的积累和传承。是无价之宝。
端在手心,便知其重。储星洲的确有些舍不得还了。
她略想了想,便打开背包,假意翻找,实际上是在系统背包中,取出了那本《修灵经》,递向胡雪见。
“胡家的医案,我的确很感兴趣,不想推辞。那么,就用这本《修灵经》来换吧。”
“《修灵经》?”胡雪见愣愣地接过了,“谢谢师父。”
这书,名字听起来不明觉厉。
她没听过《修灵经》,所以表现得十分淡定。
而台底下,听到这三个字,皆是一愣,然后全场哗然。
“……我没听错吧?她说的是《修灵经》?传说中,仙医所著的《修灵经》?”
“不能吧……仙医是不是真实存在都没有定论,这《修灵经》真的假的啊?”
“仙医属道医一派,野史中说了,仙医因此灵修,面容不老,一直活到了一百五十多岁。这在平均寿命只有五十的古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那如果放在今天,岂不是更厉害?这太玄学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无论是仙医还是《修灵经》,就是个传说,怎么可能是真的?也许只是用了一样的名字?”
众人纷纷议论,目光铮铮地盯着胡雪见手中的那本线装书,都快盯出火星来了。
胡雪见这才觉得不对,忐忑地看向胡老大夫,“爷爷,这医书,我是不是不该收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