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好不好？阿湛，你会保护好我们的，对吧？”她说。
陆南湛眼中燃起光亮来，似是燎原野火，激动颔首，语气中难掩欣喜，“羡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他的尾音有些颤抖，“羡羡，你先回房休息，好不好？”
宋清羡看着他因为害怕烟味小心翼翼和自己保持距离的样子，觉得又心疼，又好笑，“好，阿湛，那你快点进来陪我，好不好？”
她先回了病房休息，晚些时候，陆南进湛来了，他换了衣服，身上散发着干净清冽的气息，他手边拎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食盒，放在床头。
“羡羡。”他抽走她的手机，“少玩一会手机，先吃晚饭。”
宋清羡盯着那些大补的食物，低头轻笑一声，又来了。
“笑什么？”陆南湛边说边打开盒子，干净修长的手盛了一小碗红枣乌鸡汤晾到一旁。
宋清羡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抱住他的腰撒娇，“真香。”
陆南湛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羡羡乖，我喂你吃好不好？”
吃完饭，陆南湛给别墅打电话，叫人送东西过来。
宋清羡听着他的一大串清单，小声问，“阿湛，你要搬到医院定居吗？”
陆南湛的语气波澜不惊，“羡羡，我打算先让你在医院保胎一个月。”
宋清羡扯了下嘴角，一个月？太夸张了吧，在医院会长草吧。
“你需要带什么吗？”他问。
宋清羡想了下，“我的平板。”也好追剧打发时间。
陆南湛果断拒绝，“不行，羡羡，那些电子产品以后尽量不用。”
“……那我会无聊死的。”
“羡羡乖，我也不用，我陪你。”
宋清羡低声嘀咕，“你本来也不用啊，老年人…”
陆南湛眉梢扬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警告意味，“羡羡，你说什么？”
宋清羡干笑一声，拉起被子蒙住脸，抵赖道，“什么都没说，都听你的。”
挂了电话，陆南湛走到床边，掀开她的被子，故意轻捏她的腰，“刚才谁说我了？”
宋清羡被他捏得痒痒，动来动去，抱住他手臂撒娇，“没人说你，我的阿湛最好了。”
陆南湛努力压着唇角溢出的笑，抬手在她鼻尖上轻刮一下，正声道，“最好是这样。”
“可是阿湛，我再有一个多礼拜就开学了，总不能一直在医院吧。”宋清羡想到正事，整个暑假基本上都和陆南湛腻歪在一起了。
陆南湛眉心微沉，严肃道，“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出院。”他沉吟片刻，“至于学校那边，我还比较熟，到时候办个休学，或者是请假都行。”
宋清羡默，她怎么忘了，校长都对他客客气气，毕恭毕敬的。
“请老师单独帮你补习也可以，钱多的话应该问题不大。”陆南湛神色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间流露出的财大气粗，“羡羡放心，一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的。”
宋清羡眼中泛起笑意，果然是钞能力。
晚些时候，宋清羡躺在病床上刷手机，玩了半个小时，陆南湛带着一股清冽气息掀开她的被子挤了进去，大掌护着她的腹部，在背后把她揽入怀里，另一只手抽走她的手机，薄唇轻吻她的侧脸，慢慢凑近她的耳边厮磨，“羡羡乖，少玩一会。”
他的手轻揉她的腰腹，“好些了吗？”
“嗯。”她点头。
陆南湛靠在床头，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羡羡，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宋清羡躺在他怀里，看清他手里拿的书，《格林童话》。
她眉眼弯成好看的形状，眼底噙着温柔笑意，头顶暖黄色的光，更显温柔美好，笑道，“阿湛，什么时候买的童话书？”
陆南湛清了下嗓子，“随手买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柔，低沉，磁性，讲的是小红帽与大灰狼的故事。
他读到最后一句，“小红帽被大灰狼吃掉了。”
宋清羡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等着他的下文，“然后呢？”
“结束了。”
宋清羡抿唇，“不太对吧，阿湛，不会吓到宝宝吗？”
陆南湛怔忡，这个童话故事似乎不太童话，也不美好。
宋清羡抬手翻向书的封面，《格林童话》，下面还有一排小字，暗黑版。
空气安静了数秒。
陆南湛快速合上书本，丢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方城买的。”
宋清羡看着他，眼中带着盈盈笑意，“是吗？”
陆南湛靠近她的小腹，温柔道，“宝宝，其实是小红帽和外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要怕，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宋清羡眼中笑意更深几分，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重复他的话，“嗯，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
住院保胎的第三天，宋清羡终于绷不住了。
“阿湛，我要发霉了。”
陆南湛轻笑，“羡羡，今天出去逛逛好不好？”
“好。”她瞬间换上笑脸。
在外面吃完了午饭，陆南湛拉着她逛进了母婴店。
一个清冷疏离的大男人，站在婴儿衣服前走不动道，他目光温柔，深远。
他拿起一件粉色的婴儿服，上面有樱桃的图案，转头问宋清羡，“好看吗？羡羡。”
宋清羡挽唇，“好看。”
他认真挑了七八件衣服，全是女孩子的款式。
宋清羡笑道，“阿湛，是不是太早了些？”
陆南湛轻轻抚摸着衣服上的印花图案，“不早，提前备着。”
她失笑出声，“万一是男孩子呢？”
他顿住，“我直觉就是女孩，万一…是男孩也能穿。”
让男孩穿小裙子么？宋清羡默默抚摸小腹，祈祷一定是个女孩子。
回医院的时候，上电梯时，竟然遇见了温柏。
“温教授。”宋清羡温和礼貌地打招呼。
温柏笑了笑，“真巧，在医院也能碰见两位。”
“您…不舒服吗？”她记得那次见面时他也是在医院。
温柏轻摇了下头，“没事。”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两位还好吧？”
陆南湛揽着宋清羡的腰，“羡羡怀孕了，在养胎。”
温柏的神色窒住，温润笑意瞬间消散，同两人一起下了电梯。
他叫住陆南湛，“陆先生，可以单独聊一聊吗？”
“好。”陆南湛眼含笑意看宋清羡，柔声道，“羡羡，你先进去，好不好？”
“好。”宋清羡有些不安地看了两人一眼，温柏极少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进去后，两人之间忽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温柏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沉重，“这个孩子，我建议…暂时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