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睑传来刺痛，陆南湛竟然真的将针刺了进去。眼角沁出血珠，让宋清羡本就美艳的脸庞显得愈加妖艳。
恐惧，疼痛加上无助，宋清羡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温热的泪水砸在陆南湛的手背上，陆南湛手上的动作顿住，抬手给她擦干眼泪，语气中满是心疼，“羡羡，很痛吗？”
宋清羡清澈的眼眸中像是被丢进了一块石头，涟漪阵阵，充满了破碎感，她抱住陆南湛不肯撒手，“阿湛，好痛，真的好痛。”
她的眼泪蹭的陆南湛衣服上到处都是，陆南湛眼神中却没有丝毫嫌弃，他轻轻拍着宋清羡的后背安抚她，“羡羡，坚持一下好不好。”
坚持个鬼，会疼死人的。
宋清羡抱他抱得更紧，“不好，你这么对我，我会讨厌你的。”
陆南湛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他的语气沉了下来，“羡羡，你讨厌我，是因为我还没有驯服你，等我驯服了你，你就只会依恋我。”
驯服这个字眼让宋清羡感到无比的反感。
她咬唇，横竖都是一死，大不了死了重来，激怒他就激怒他吧。
宋清羡猛地把床头灯挥落在地，快速捡起一大块玻璃碎片，抵着自己脖颈上的大动脉，“如果你非要把我眼睛缝上，我就死给你看。”
陆南湛死寂幽暗的眼眸掀起一阵波澜，他的嗓音又低又沉，透着一股寒意，像是淬了冰，只是微微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羡羡，放下。”
宋清羡俨然一副鱼死网破的态势，她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白皙的脖颈渗出鲜血来。
陆南湛眼眸逐渐泛上一抹赤红，他伸手试图夺走她手中的碎片。
宋清羡发现了他的意图，又将碎片刺深几分，激动地吼道：“你退后！”
见到宋清羡这副样子，陆南湛眼底彻底被慌乱席卷，他退后两步，“好，羡羡，你放下，不要伤害自己。”
“不要伤害自己？是你一直在伤害我！”
陆南湛眼中浮现痛苦神色，心也像是被刀割一般，血流不止，他那么爱她，怎么会伤害她？羡羡觉得自己的爱是伤害吗？
“羡羡，你就那么不想被我驯服吗？”
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宋清羡有些失控，她嘶吼道：“陆南湛，你为什么要驯服我？我们两个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恋爱吗？！”
正常人。陆南湛眼眸愈沉，像是蒙上了阴霾，更加令人难以触及和捉摸。
很多人说过他不是正常人，他狠狠报复了那些人，羡羡也这样说他，也像那些人一样对他厌恶至极吧？
“羡羡，只有驯服了你，你才能真正属于我一个人。”陆南湛沉沉注视着宋清羡，“我也愿意，愿意被你驯服。”
沟通失败。
“如果你想一尸两命的话就继续你那些疯狂的举动。”宋清羡知道孩子就是陆南湛心底的一小块柔软之地，不到迫不得已，她也不想用他软肋威胁他。
陆南湛果然神色微变，他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不缝你的眼睛，你把碎片放下。”
宋清羡说：“永远都不许。”
“永远。”
“你发誓！”
“我发誓。”
“拿我和孩子发誓。”宋清羡继续开口，“如果你违背了你的誓言，我和孩子都会不得好死。”
听到她和孩子陆南湛的目光骤然凌厉，他的唇上下动了动，没有开口。
宋清羡目光决绝的看着他，碎片仍旧抵着脖颈，鲜血还在不断地流出。
陆南湛双拳紧握，“羡羡，我没法拿你和孩子发誓。”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发誓，如果我反悔了，我不得好死，尸体烂在土里，被蚊虫啮咬，永不见天日……”
“够了！”宋清羡急急的打断他，他怎么能对自己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够了吗？”陆南湛嗓音沉闷。
“够了。”宋清羡低声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被他驯服了，她竟然觉得心疼这个偏执的疯子。
宋清羡放下碎片丢在一旁，见她放下，陆南湛立刻冲过来把她抱进怀里，“羡羡，不许你拿死威胁我。”
宋清羡抿唇不语，如果可以好好活，她又怎么会拿死威胁他？
陆南湛拥着她的力度不断变大，他忽然觉得一阵后怕，他不敢想象，万一他真的失去了羡羡会怎样，“听到没有。”
宋清羡一只手仍然被铐在床头，她用另一只抱了抱陆南湛，“你先呸三声。”
陆南湛微微松开宋清羡，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你呸三下啊，谁叫你刚刚乱发誓的。”一想到他刚才的毒誓，宋清羡就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羡羡竟然相信这些吗？”陆南湛边说边轻轻抚摸着宋清羡脖子上的伤口，“还是说你担心我？”
宋清羡本来也不信这些，但她就是不想听到陆南湛这样诅咒自己。
“对，我担心你，我不想听你这样诅咒自己。”
陆南湛的唇角竟然掀起一点笑容，他听话的低声呸了三下，薄唇靠近宋清羡的脖颈，一点点吻干她脖颈上的鲜血，他的唇染上了夺目妖冶的红。
“羡羡，你的血和你一样让人着迷。”
他低沉蛊惑的嗓音引得宋清羡一阵颤栗，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伤口。
陆南湛轻吻她的唇，鲜血沾上她的唇，“羡羡，是不是很美味。”
宋清羡只觉得后背发凉，她甚至觉得有一天他把自己扒筋饮血也不足为奇。
陆南湛拿起一旁的黑色带子，试图给她系上。
“你不是说不会再……”
“羡羡。”陆南湛嗓音低沉却不容置喙，“我只答应你不缝上你的眼睛。”
“……”
“不要再试图伤害自己。”陆南湛边说边把带子给她系好，在她眼部落下一吻，“乖。”
陆南湛接着帮她打开手铐，声音带着蛊惑与引诱，像是在训练宠物，“羡羡，试着下床，我们去楼下吃饭。”
宋清羡咬牙，眼前一片漆黑，只得慢慢摸索到床边。
“羡羡，小心碎片。”陆南湛站在不远处，出声提醒。
宋清羡的脚试探性地向地面上踩去，还没等她踩上去，陆南湛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踝，“笨蛋，要踩到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