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羡下意识的和他拉开距离，努力靠近车窗，她以为她在一点点治愈他，可是仅仅因为陆迟宴的出现，好像都前功尽弃了，之前有些温柔甚至是柔软的陆南湛，仿佛只是昙花一现。八壹中文網
陆南湛变得更加可怕阴鸷。
他高大的身子倾向她，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与压迫感，陆南湛轻轻抚摸她的脸庞，他的手掌扎进的玻璃碎片还未取出，还在往外冒着鲜血。
他的鲜血一点点蹭在宋清羡的脸上，白皙的脸庞和殷红的鲜血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明明是新鲜的血液，宋清羡却感到了一股铁锈般的陈腐死寂的气息。
陆南湛的唇一点点吻上她的脸，他有些冰冷的唇逐渐被鲜血染红，接着，陆南湛的唇附上宋清羡的唇，她清晰地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是陆南湛的鲜血，她的唇也染上了妖冶的红，他的血却像是一种封印，一种死亡般的印记，宋清羡莫名感觉呼吸困难，脖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紧紧握着，无法呼吸。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陆南湛，他没有发疯，平静的有些可怕，像是来自地狱的那种死气沉沉。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亲吻她，却让宋清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比前几次死亡前夕更甚。
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冲破血管贲张而出，宋清羡想要喊他的名字，却因为恐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服，掌心被汗水濡湿。
“羡羡，你很害怕？”半晌，陆南湛终于开口，嗓音无比低沉，一下一下敲在宋清羡的心口上。
宋清羡努力保持平静，拉住他的手，“阿湛，我帮你把碎片取出来好不好？不然会一直流血的。”
“羡羡，你要将我开膛破肚吗？”
宋清羡惊恐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陆南湛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这里扎了很多尖锐的碎片，一直在流血，你要帮我取出来吗？”
宋清羡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阿湛，我说的是你的手。”她的声音里带了些哭音，“你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我怕。”
宋清羡觉得陆南湛已经不是一般的偏执以及占有欲了，他像是病了，在一个身体里分裂出了不同精神，思想。在他身上，宋清羡感到了很强的割裂感。
“羡羡，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让你出门的。”陆南湛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应该时时刻刻把你关进牢笼里，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令人窒息的话，宋清羡内心腾起强烈的不安来，她隐隐感觉，接下来等着她的惩罚一定可怕万分。
*
别墅。
陆南湛一路十分温柔地把宋清羡抱到了床上，宋清羡拉住他的手臂，“阿湛，让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好不好？”
陆南湛看着宋清羡，沉默半晌，终于缓缓开口：“好。”
宋清羡松了一口气。
他找来了药箱，宋清羡温柔地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挑出他掌心的玻璃碎片，“阿湛，你忍一下。”碎片扎的很深，上面满是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陆南湛垂眸看着宋清羡，抿唇不语，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宋清羡给他处理好伤口，上了药，又包扎好，全部结束后，她在陆南湛的手上轻吻一下，希望能够安抚到他。
“羡羡，你听说过驯鹰吗？”陆南湛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听说过一点点……”宋清羡不懂他忽然开始这个话题的用意。
陆南湛在床边坐下，揽着宋清羡的肩膀，动作亲昵，“羡羡，你就像是鹰，你一直想飞出去，是吗？”
“我没有……”
“你知道吗？驯服鹰隼的一个办法。”陆南湛轻轻抚摸着宋清羡漂亮的眼睛，“就是先把他们的眼睑暂时缝起来，失去视觉之后，他们就只能依赖于驯鹰师的声音和触碰了。”
他不会要把自己的眼睛缝起来吧？
因为恐惧，宋清羡的睫毛也跟着颤抖着，“阿湛，你……”
陆南湛低头轻吻宋清羡的眼睛，“羡羡，过程可能会有一点痛苦，但是回报却是巨大的。驯服之后，你依赖我，我依赖你，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宋清羡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陆南湛怎么会疯狂到这种地步，昨天的他明明还好好的，甚至还在学温柔的一百种方式，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你不会要把我当成鹰一样训练吧？”宋清羡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羡羡，不会很痛的。”
“可我是人，不是动物。”宋清羡的情绪有些激动。
把自由野性的鹰训练得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情节，不再渴望自由翱翔，而是选择接受饲养，黏在主人身边。
陆南湛究竟是爱她，还是想要控制饲养她？
他修长的手指依旧温柔轻抚着她的眼睛，仿佛在认真考虑把她的眼睛缝起来这件事。
陆南湛的语气明明那么温柔，却又不带一丝感情，“羡羡，人和动物有区别吗？”
“当然有。”
“有吗？”陆南湛手上的力度加重几分，按压着她眼角的泪痣。
人和动物真的有区别吗？他从小就是像动物一样活着的。
宋清羡抓住陆南湛手臂，美目中蓄满了泪水，“阿湛，不要。”
“不要什么？”
宋清羡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恐惧，她居然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这个人。
陆南湛的声音越沉几分，“不要被我驯服，还是不要在我身边？”
“阿湛，你告诉我，我哪错了，我改好不好？”宋清羡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
陆南湛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羡羡，你背叛了我。”
宋清羡用力咬着唇，“阿湛，我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一次又一次吗？”陆南湛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羡羡，我不怪你，是我还没有驯服你。”
疯子！为什么要试图驯服一个人。
宋清羡的唇几乎被她咬出血来，“阿湛，没有了眼睛，我就没法看你了，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