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刚到竹林里,叶乔语隐约看到两个人影绰动,正在鬼鬼祟祟的往酒坊后门钻去!
她毫不犹豫,捏着银针就要走过去,制服这不怀好意的两人。
二指长的金针狠狠扎到麻穴,那两人瞬间瘫倒在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看到这两人的真面目,叶乔语脸色更加冷了,“你们这是你要干什么?”
这两人是镇上有名的泼皮无赖,平日里专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如今偷偷来酒坊,必定是来者不善。
叶乔语原本想着,这些人最多是想要偷些酒,或者是偷钱之类。
“萧娘子,这可怪不得我们,你可要知道,我们只不过是想来查看一下消息,真没想做什么!”
这滑头还想着蒙混过关,另一人却怂的很快,“萧娘子,我们只不过是听了众乡民的吩咐,过来打听打听而已,说实话,我也没想对你这酒坊做什么,你真要算账的话,那也该怪那,些想要烧了你酒坊的乡民们!”
此言一出,叶乔语都惊呆了,“烧了我的酒坊?而且还是众乡民一致的想法?”
凭着往日里的情分,乡里乡亲的,不可能把事儿做到这么绝吧?
麻穴麻痹的作用逐渐失效,那两泼皮无赖对视一眼,急忙就把后颈上的金针一把拔了出来,连滚带爬的跑了。
发生了此事,叶乔语也没心思纳凉了。
因这事儿,叶乔语逐渐发现,这几日酒房周围多了很多不经意路过的乡民。
他们大都假装在周围砍柴打猎,实际上都注意着酒坊的一举一动,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在监视。
叶乔语绷紧了神经,将那些长工们召集到一处,把异常情况说了出来,又重新安排了日夜巡守,坚决不给那些人破坏酒坊的机会。
一连几日,张长弓等人就抓到了企图纵火的乡邻。
被抓的那些人个个哭喊着求饶,看他们可怜,叶乔语也实在狠不下心将他们送去衙门,索性就放了回去。
只不过是被有心人挑动利用的棋子,若是真的要计较起来的话,那么这些人,十有八九会被官府罚得倾家荡产。
她还不至于,要拿这些人泄愤。
抓住那幕后指使才是正事。
又一次传来放火失败的消息,苏烟满脸阴沉,一脚踹翻跟前茶几,碗碎茶流,飞溅的滚烫茶水,顿时弄湿了道士的道袍。
“你这人办事太不利索!收了钱,这三番几次,也没能整到那个贱人!”
苏烟阴鸷的盯着他,“这一次若是再不成,你就别想拿到钱了!”
老道士不慌不忙,还很悠闲的摸着他的山羊胡子,淡定的道,“你莫急,我有个消息,你听了必定会高兴的!”
高兴?苏烟心里冷笑,现在只有报复那些伤害算计她的人,才能让她高兴!
叶乔语那个小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侥幸躲过她的算计,这让她怎么高兴?
“说了你不相信,董迟方最近出事了!”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嘿嘿的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堂堂董家商号少东家,自以为摸清储了葡萄美酒的全部程序,就倾尽全部身家,大兴置办酒坊,结果酿出的那些酒,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不到一个月,好好的葡萄美酒全都发骚发臭了!”
老道士对于苏烟的一些往事,还是非常了解的。
此言一出,苏烟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仿佛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激动畅快的表情,如同大仇得报一般,再也不复之前为情郎担忧的柔情模样。
“贫道不打诳语,自然是真的,贫道还听说,那位少东家已经打听到是酿酒程序出了问题,所以想着趁人之危,以帮助萧娘子解决此次麻烦为条件,让她告知并解决酿酒程序问题。”
苏烟气得满脸铁青,“他休想!”
老道士不以为然,“若是单独询问的话,看在往日恩怨,萧娘子自然不会告知他解决法子,可若是他趁着对方这会儿自顾不暇,派人潜进去偷偷勘察,那他迟早也能够清楚问题所在。”
他不经意的感叹一句,“若是酒坊被烧了,那他就想查都没处查去,只能等着之前酿好的葡萄美酒发臭,大批银子打水漂!”
“你说的对,如果酒坊被烧了,那么这一切就不用担心了!”
……
因为担心自己流言蜚语影响到萧子安,担心那天众人扔石头的事情再次发生,叶乔语这两天都会亲自接萧子安回来。
回来了也不放心,还要带在顺便看着,以防万一。
因为家里没有设防,更怕那些乡民一时暴起不能有效防护,这几日,叶乔语一家三口都是在酒坊住着的。
“娘亲,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说你是妖孽呢?”萧子安小手拉着叶乔语大手,非常不解的问。
“你知道这些流言蜚语,为什么还会有很多人信吗?”
两人走在林间羊肠小道上,这是回酒坊的小路,一直清静没什么人。
如今走在大道上,那些村民都会对她指指点点,叶乔语心理强大不以为然,可是总得顾虑到萧子安的感受,所以才选择了走偏僻小路。
远远的,她又在大榕树下看到了苏烟,她已经习惯性的无视了。
一开始如果怀疑这人不怀好意的话,在知道她这是企图在这儿等董迟方马车路过之后,叶乔语就没心思管她了。
“因为有人故意挑唆挑事吗?”萧子安有些疑惑的仰头看她。
“这只是表面原因,你得学会透过事情表面,看透问题的核心所在,如此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叶乔语分析了一系列的原因,层层递进,逻辑清晰,萧子安听得眼睛都直了。
原来看待问题,是这样来看待的……
他听着入了迷,不知不觉就对叶乔语所说的逻辑关系,产生了浓厚兴趣,写完夫子留下的作业后,还缠着她继续讲所谓的逻辑学。
灯下烛影晃动,因为萧辞瀚有事晚归,没人管了,萧子安越发的想要听叶乔语讲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叶乔语喝了一点酒,脸颊浮起两朵桃花般的红晕,兴致勃勃的讲着各种逻辑学知识点。
“什么味道?”叶乔语突然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突然站了起来。
推开椅子出门看了一下,这烧焦的气味,实在太浓厚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着火了。
一推开门,看到外面冲天而起的火光,叶乔语整个人呆若木鸡!
着火了!
“安儿快跑!”叶乔语反应过来后,疯了一样冲进房里,拉着萧子安往外冲,这院子超过一大半都是木质结构,一旦着火,再有风势助长,那火窜天而起,很快就把整个酒坊都烧着了!
刚跑到院子,叶乔语就看到苏烟正在拿着一罐罐的火油,使劲往大门泼去!烈火浓烟中,她冲着叶乔语阴鸷一笑,拿着手上的火把往大门一扔,木制大门瞬间起冲天火光!
看到这一幕,叶乔语目眦欲裂!“苏烟!你住手!”
浓烟滚滚,四面都是火,院子中央只有一缸水,叶乔语来不及多想,直接扒下了身上的外袍,扔进水缸里沾湿后,不由分说把袍子披到萧子安身上,“安儿乖,赶紧冲出去!趁着大门还没有彻底烧起来!”
她推着安儿往大门外冲,萧子安自知自己留下来,只会拖累叶乔语,一个劲的流泪点头,“我跑出去!娘亲你也快点逃出来!”
“别废话了!快出去!”叶乔语推着他往外跑,确认萧子安跑出大门后,一回头就往长工宿舍跑。
酒坊里,负责守夜的几个长工都没有反应,只有零星几声叫喊,叶乔语绕着空地飞快跑去,边跑边喊。
“张长弓!你们你们现在怎么样?浓烟有毒,拿衣服沾湿后捂住口鼻!快叫所有人到院子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