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师妹,你别管他。”庚逻道。
“我没管他,师兄走吧。”即便长云容隐没提醒她,傅九月也是一直以此谨记在心,唯独今日涉及长生殿,长生殿又涉及邪南诏,她不得不出法子。
只有让长生殿寻不到邪南诏,邪南诏才安全。
华指山是各大宗门里弟子最多的,也是派去各地驻守队伍最多的,一支队伍五人,分一百二十组,共六百人,三天后出发。
蓝煦是庚逻的首徒,原本是不用去驻守的,但却意外地自动请缨。
庚逻没多想,便允了,只当他是去历练。
夏侯扶忧还在躺着,傅九月又天天学院元都峰之间往返,加之,他又不喜欢和长云容隐玩,三师弟宋祁渊还未回来,他无聊得很,就也跟着傅九月听周河的炼药课。
他没有炼药师的水火两系,听也是在打瞌睡,下课了就走。
虽然庚逻表面上看似和平常一样顽皮,但是夜里大家都熟睡时,他会守在夏侯扶忧身边,一夜未眠。
这是傅九月有一次夜里回元都峰拿东西时,看见的;她本想顺道去看看夏侯扶忧,不巧便看见了这一幕。
地上放着好几瓶歪歪倒到的桃花酿,人也开始说胡话,至于说了什么,傅九月便不知了,毕竟,庚逻夜里不愿意让人看见的一幕,她也不能瞧见了。
“扶忧啊,你快点起来吧,再不起来,师兄会担心的…”庚逻趴在床头,叨叨絮絮着。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眼看着你受伤…若是我的力量没有被封印便好了,那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在话下,嘿嘿,你听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啊?哼,我的厉害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呢,弹指间我便能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你信不信?”
“可是我现在…和废物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师尊将我带回华指山,那帮人指不定要怎么处置我呢,这么些年,他们找不到我,应该不找了吧…”
庚逻的眉头皱起来,眼里的感伤,是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
他伸出手,与夏侯扶忧十指相扣,只是她现在手上被纱布缠绕着,“你的手真好看,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手,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手…”
说着,他抬起夏侯扶忧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一下一吻,然后便倒在床头呼呼大睡了。
他睡着后很久,大约是东边鱼肚白泛起时,握着的手动了一下。
夏侯扶忧缓缓地睁开眼睛,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望去,是庚逻。
看着那只被握的手,她再傻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不知庚逻是何时心悦她的,这么多年竟丝毫未察觉。
但是…
她不能回应啊…
夏侯扶忧原想从抽回自己的手,未曾想惊醒了庚逻,发现他只是动了一下不再动,才心安,一时间觉得自己为何跟做贼心虚般?
然而,庚逻动了一下,便从床头给倒在地上,夏侯扶忧以为他会醒,谁知他打起呼噜来了…
也不知她躺了多久,浑身酥软得很,便起来活动,只是才坐起来,腹部疼痛不已,缠着的纱布渗出血迹。
是了,她才想起来,她为了保护大师兄,生生挨了冥炎楼一击。
夏侯扶忧不想躺着,忍着疼痛起身,站直的时候才好些,她去院子想透透风,见薛非寒驭器落下。
“夏侯师妹,你醒了?怎么还起来了?”薛非寒收起佩剑,想去扶着夏侯扶忧回屋,被她婉拒了。
“薛师兄,我睡了多久?”
“五天了。”
“这么久?那大师兄…和夏师姐他们怎么样了?”夏侯扶忧原想问长云容隐的,但发现只问一人不好,便加上了夏暮璃。
“大师兄和夏师姐的伤不重,倒是你伤得最重,我听傅师妹说,你回来的时候还是庚逻给背回来的,浑身是血,可吓人了。”薛非寒道。
“那,这些天都是谁在照顾我?”尽管夏侯扶忧已经知道,但还是想从别人口中得知。
“庚逻照顾你最多,他成日守着你,无事都不离开元都峰,另外还有傅师妹,她每天晌午会过来看你。”
“哦,薛师兄,我饿了,想吃包子,你能去食堂替我拿些来吗?”夏侯扶忧尴尬道。
“好,你等着。”语毕,薛非寒驭器去食堂了。
待薛非寒拿着包子和粥等回来给夏侯扶忧,恰好庚逻醒了,他见床榻上没夏侯扶忧身影,急忙寻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薛非寒把包子递给夏侯扶忧,快速上前把包子给踢飞。
速度很快,惊着了夏侯扶忧,人给跌坐在地,顿时,血迹便渗透纱布,染了衣服。八壹中文網
“啊!”
庚逻赶紧去扶她起来,“扶忧,你没事吧?”
“师兄,你干什么?”夏侯扶忧怒道。
“他拿给你的东西,别吃。”
夏侯扶忧皱眉,这不是庚逻头一次如此防着薛非寒了,道:“这是我让薛师兄帮我拿的,你看,我还怎么吃?”
她指着地上沾了沙子的包子,和洒了一地的白粥。
“庚逻,我不知做了什么事,次次让你见我,都如此疏远我。”薛非寒这次是真生气了,平时故意疏远他也就罢了,今天更是把他拿来的东西打翻。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晓。”庚逻冷冷道。
薛非寒袖子下拳头紧握,要不是门规规定同门弟子不能生事打架,他这拳头早就挥上去,“既然你不喜我拿的膳食,你便自己替夏侯师妹拿吧!”
音落,他冷声甩袖离去。
人走之后,庚逻叮嘱夏侯扶忧,“以后要远离他知道吗?”
“我看,我还是远离你吧!”夏侯扶忧唤出佩剑,驭器离开。
“扶忧,你去哪?你的伤害还没好呢。”
“别跟着我,不想看见你。”夏侯扶忧忍着气不发作,她这才刚醒过来,庚逻便如此气她,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气的。
“我做错了什么啊…”庚逻嘟着一张嘴,看着可怜兮兮。
傅九月晌午休息用过膳,来元都峰看看夏侯扶忧如何了,得知人醒了之后,被庚逻气走了,想着她应该是回了天都峰,便去天都峰寻人。
寻到人的时候,她正和长云容隐说话,长云容隐见傅九月来了,道:“说人人便到。”
于是,留下她们两人,离去。
“九月,我听大师兄说,是你出的主意,让各宗门的弟子前去魂魄被夺的事发各地驻守?”夏侯扶忧问。
“嗯。”傅九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