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的好,闭月羞花难堪贵妃哀荣,断肠粉黛后宫三千唯嫌少。我这可不算什么,你后面还有那三千人呢。”
夜虫听了苏怡琴的话,沉默了下去。忽然道:
“难道非要我做一个不爱江山,只爱素手纤指的皇帝?我以为你,和我该是成就一段旷世姻缘。”
苏怡琴推开男人扶上来的手指,侧了头:
“夜虫,做皇帝的,没有旷世姻缘。三生石上,或许根本就没有皇帝家的男儿。”
“除了师父,还有谁知道我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呢?”
浅浅的低沉对话自鸾账内开启,苏怡琴知道夜虫内心的感受,只是作为一个落荒而逃的败军之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夜虫揭开枷锁。
或许经历了,就明白了那种不可言喻的答案。
“垂帘倒挂,才显得扑簌迷离;妃子醉八仙,却如胭脂惨淡。夜虫,你该相信你的命,就和我一样,不能解脱。”
“难道你不是怨恨我也将你拿来利用么?”
夜虫觉得自己的心,始终和女人的,还隔着很厚的两层肉。这两层肉,也不是宝剑可以随意击穿的。只有时间,才是利刃。
“我不知道。”
苏怡琴回答。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夜虫。
两人之间的隔阂,莫名的越放越大。夜虫感觉到自己指尖的冰凉温度,在随着女人渐渐哀怨自暴自弃的态度缓缓抽去。八壹中文網
为什么?为什么苏怡琴会是这样的态度?
对伤害已经麻木了?
沉默了许久,夜虫坐起身,尽力屏住呼吸,不流露丝毫的叹气和失望。
“你什么时候能活过来呢?”
临走,夜虫这样说。
苏怡琴没有动,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她想活着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殿内复又恢复平静,只剩下苏怡琴一个人在那儿动也不动。
夜,没有月光的霜花装饰,没有人的体温温暖,也没有享受安逸的心情。夜,如此的安静。翻个身,撑开眼帘静静地看着地下,窗外,屋顶。
水一般的宁静,苏怡琴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呼,呼……
是谁?
有人在外面么?
“谁在那儿?”
苏怡琴动了动脑袋,视线落在早晨出现过幻觉的帷幔上。帷幔在动,悄无声息的。彷佛风吹过,所以帷幔才起舞摇曳。但是,苏怡琴什么也看不到。
眼前的黑暗,不是来自夜的凄然。而是真实的,有人挡住了苏怡琴的视线。
呼吸渐渐逼近,苏怡琴紧张起来,眼睛闭的死死地。不管是谁,总没有可能真的是南宫远吧。苏怡琴想。
早上的感觉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苏怡琴忽然想到,也许那根本不是自己迷糊之中的幻觉。现在这个人是谁呢?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究竟是谁呢?
“琴儿,怎么还在这里。”
来人一声幽怨的呼唤,在苏怡琴耳边炸响了一个惊雷。
这个声音……
是南宫远!
禁不住抬头要看个究竟,不料脑袋却被人按了下来,动弹不得。
“会吓坏你的,琴儿。”
声音依旧很温润,苏怡琴想都不敢想南宫远会真的在自己头顶。为什么?他没有死么?
“你怎么来了?”
苏怡琴问,完全忘记了南宫远根本不可能还活着了。
“别动,好好躺着。”
那人说。
苏怡琴于是就躺着,动也不动一下。发间的手很温柔,触感却很粗糙。苏怡琴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黑暗。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就你知道你不会死!你和他是亲兄弟,他一定不会对你下毒手的!”
苏怡琴声音凄厉,低声嘶吼着。彷佛,忘记了去年的这个秋日,她怀里抱过的一具冰冷躯体。现在他站了起来,又重新出现了。他是从命运的梦靥中清醒过来了吗?还是只是偶然来到这里?
“琴儿。”
来人却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叫了一声苏怡琴,之后便陷入了沉默。苏怡琴埋了头,不知道究竟他是在沉思还是在回味往事。
手上传来的温度,是苏怡琴激动人心的唯一凭证。
可是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