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几个小时,楚元客终于找到了三线的交点,交点位置在一块巨石上,这块巨石重达百万吨,周长得有近百米,楚元客围着巨石寻找线索。如果阵基真的在这里,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巨石的内部,那么这个巨石就可能是中空的,楚元客如是推测。楚元客仔细摸索岩壁,时而轻轻敲打,听回声判断是否有暗门机关之类的。萧若水不知道楚元客在干什么,一头雾水。“出路会在这个大石头里?”
她疑问道。“我估计阵基应该隐藏在这块巨石某处。”
楚元客回道。萧若水不懂何为阵基,她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她心想,现在的时辰差不多是正午,太阳正晒的时候,我何不跃上高空,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以她灵力第四重初期的实力,一次跃起,中间不借力,她最高纪录是一百米,这个纪录足以令她骄傲,因为在同等灵力的情况下,整个蓝湖派能达到这个高度的只有二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萧依依。萧依依是她的师姐,灵力又比她高,所以光环都让萧依依占据了。蓝湖派之外的人只知道萧依依这个天才,知道她萧若水的人却很少。她认为自己一点也不比师姐差。萧若水先跃上大岩石,然后运足灵力于腿部,屈膝弹射而出,像离弦之箭般射向高空。萧若水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楚元客连个劝阻的机会都没有。像这种大型的困阵,除非有飞行的能力,不然不要妄想从高空逃脱。楚元客估计迷雾的高度不会超过五十米,怎么估算出这个高度值呢,一是这个山谷的平均深度大约就是五十米,高出这个距离,容易被山风吹散;二是楚元客判定这是一个一级困阵,这个阵法范围虽大,但是这依然是个一级困阵,他没有发现其他的镶嵌阵法,说明布置这个阵法的阵法师是个一级阵法师,作为一个一级阵法,高度范围不会太高,不可能高过自然的屏障。没有飞行能力最好不要从上空突破,因为容易受到阵法的牵制,而且飞起容易,落下可就难了,根本就无法确认落脚点是否安全。果然,萧若水冲破重重迷雾,上升到超过五十米的高度后,看到了清澈的蓝天,耀眼的太阳,仿佛飞升的女神,如棉絮般的浓雾被踩在脚下,萧若水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飙风横向吹过来,一下把她吹离了之前的位置。横风强劲,严重阻碍了她继续升高的想法,她还得保留灵力用于安全降落。萧若水只得匆匆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她看到了远处没有雾气的山谷,但是她没有翅膀,也没有御剑飞行的能力,只得选择落地。一般灵侠需要到第六重灵力后,才有修炼御剑飞行的能力。还有灵觉,也只有到达第六重之后才能更好地施展,所以灵侠只有到达第六重灵力后,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强者。萧若水落入迷雾之中,才发现安全降落是个大问题,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也看不到地面在哪里,她还记得谷中有很多臭水潭,他们都是绕过走的,这一旦落入臭水潭岂不糗大了?一切都和楚元客推测得差不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楚元客跃上大石,抬头望天,只是雾蒙蒙一片,哪里有萧若水的影子。现在雾中的能见度可以达到六米左右了,毕竟外面有太阳的照射,比晚上的能见度好很多了,至少不是在黑暗之中了。但是从上面落下的话,能见度会很低。“萧师姐!”
楚元客凝聚灵力于喊声之中,希望萧若水可以以声定位。萧若水听到了楚元客的喊声,努力向发声之处靠近。“萧师姐!”
楚元客没听到应声,“萧师姐,能听到吗?”
“在这里!”
萧若水回应了一声,楚元客听到回应,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听声音感觉萧若水距离他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我在这里!”
楚元客继续发声方便萧若水定位。萧若水何尝不想落在巨石上,她所处的高度已经不够她转向的了,她也只能尽力地往楚元客方向靠拢。巨石旁边有几处很大的臭水潭,萧若水都闻到那阵阵恶臭了,她终究错过了巨石的高度,向旁边的臭水潭落去,掉入这里面和杀了她真没什么区别。萧若水不禁呼叫出声,“不要啊!”
楚元客一直在往萧若水的方向飞奔,听到她的叫喊声,他已经隐约看到她从岩石的边缘处落下,楚元客不及细想,用回旋手法射出无畏剑,无畏剑向萧若水方向极速飞去。这边萧若水距离臭水潭不足一人的高度了,虽然她在极力地减慢下落速度,无奈灵力已经损耗殆尽,她也想着能在水潭水面上找一支撑物,哪怕是一片荷叶之类的,她也能用来做换气聚灵之处,重新跃起。无奈这臭水潭太臭,连个水草都不曾生长。萧若水心想这下完了,难道天要绝我?这个身体非要受到双重玷污?她都已经绝望了。就这时,她听到了锐气破空之声,楚元客的声音也同时传来,“快!踏剑!”
无畏剑出现的太及时了,就擦着水面出现在萧若水脚下,这简直就是萧若水的救命稻草。萧若水脚点无畏剑,借力换气,重新跃起,平安落到巨石上。无畏剑由于受到萧若水中途施加的外力,没有准确回旋到楚元手中,跑偏了,也落到了巨石上,只不过落在另一侧,楚元客听到了无畏剑的落地声。楚元客大喜,快速向无畏剑落处飞去。萧若水正想对楚元客说些感谢之类的话,又不知该怎么说,如何开口,她平常很少对人表示过感谢,别人也很少有机会能帮到她。此时见到楚元客快速寻找他的剑,根本没有理会自己,想表达的感谢也不想再表达了。其实她完全错怪楚元客了,因为楚元客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无畏剑的落地声不同寻常。他之前在坎山峰上没少练习回旋飞剑,他的无畏剑没少落到他经常做的磐石上,剑落在磐石上的声音,都快把他耳朵磨出茧子了。这次发出的声音是“咚!……”下面肯定是空的!所以他非常兴奋,赶紧过去查看情况。他捡起无畏剑,蹲下身体仔细摸索,同时展开灵觉搜索,灵觉完全不用担心雾气的干扰。功夫不负有心人,楚元客找到了一个光滑的凸起,手刚好握住,他轻轻一旋转,旁边顿时听到了齿轮啮合运转的声音,然后一道石门收缩起来,露出黑洞洞的口子。萧若水听到声音,走到近前,和楚元客一起看着这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不大,过一人刚好,有石阶往下延伸。“萧师姐,我先下去看看,你在洞口守着,可以吗?”
楚元客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一人探查,一人守门,不至于被人断了后路。“行,你下去吧!”
萧若水点了点头道。楚元客沿着石阶往下走,石阶是盘旋向下的,大约走了近百级石阶,来到一个甬道,甬道也刚好容纳一人行走,两旁镶嵌了可以发出微弱荧光的荧石,这个荧石就是还没有发展成为灵石的石头,还需几千万年吸收天地精华方才能成为灵石。甬道也是曲折的,大约走了不到百步,豁然开朗,进入了一个比较大的石厅,石厅内灵气浓郁,各色灵石的光芒闪耀,仿佛进入了一个宝库。一个比石磨还大的圆形磨盘处于石厅中央,上面几乎布满了灵石,楚元客走近一看,大约得有近千块灵石。在圆盘中心位置有一块玉牌,玉牌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案,四周的灵石所提供的能量往玉牌处汇聚,玉牌再把能量重新分配,按照一定的规律往圆盘下面输出能量。看来楚元客的推断没有错,这里就是这个大型困阵的阵基所在地,这些灵石为困阵提供能量,中间的这块玉牌上刻的就是阵文,这些能量经过阵文的分配,便有了各自的功能,能量的输出应该是通过圆盘下面的通道输出的。一般阵法能量的输出通道不需要介质,这个能量本身是无形的,就需要设置好接收端,这个接收端就是咱之前说的阵眼,阵眼的方位非常重要,这关系到整个阵法的设计,范围,以及位置信息等,找准阵眼,就掌握了阵法的出入点。一个阵法师,找到了阵基,找到了阵文,阵眼位置就已经在脑中了。楚元客当然不会浪费这次难得的实习机会,好好研究这个大型困阵。书中的介绍毕竟是抽象的,理论离开实践,是没有用的。楚元客重点研究对象是这个阵文的刻画,阵文是整个阵法的灵魂。每种不同的阵法,有不同的阵文,即便是性质相同的阵法,阵文也不是完全一样的。因为阵文是由阵符、阵线、阵点、阵位依据阵法特有的语言和规律组合而成的,是异常复杂的结合体。要不然阵法师也不会那么的稀有了。书中也是简单介绍阵符的基本画法,阵线、阵点以及阵位是需要一个复杂的算法得来的,把这些阵符按规律连接,书中并没有提供一个完整的阵文,因为脱离一个实际阵法的基础,是不存在完整阵文的。楚元客沉浸其中,思路被阵文引导,楚元客的大脑完全跟随这个阵文变化而变化,都忘记了外界的变化。绝大多数人看到那么复杂的阵文,根本没有解开的勇气,除非对这个异常感兴趣,而且脑子还可以进行非常精密的计算。偏偏楚元客是一个喜欢钻研喜欢计算的人,他对阵法异常地感兴趣。在对阵文的探索中,楚元客的精神力不知不觉地随着阵线的分叉而分叉,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可以同时进行两支阵线的分析和计算。这是一个远超常人的能力。如果那位九级阵法师知道有楚元客如此这般逆天的存在,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收入门下。研究阵法是对精神力的锻炼和拓展,同样也会使人思维更加缜密。所以大家都觉得阵法师个个都老谋深算。萧若水在洞口等得太久,心里渐渐不安起来。她多么希望那个满脸坚毅的少年此刻走出洞口,对她说已经找到出路了。刚开始她对这个带着稚嫩的少年还不屑一顾,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这个少年越来越让她刮目相看,这个少年沉稳、冷静、智慧、坚毅,关键还有一颗对他人关怀的心,这非常难能可贵。在这个丛林法则的世界里,不知道善良是美德还是一味毒药。楚元客没有让萧若水失望,他把这个阵法彻底地参悟透了,可以说他现在对这个阵法了如指掌。如果说这个阵法是白衣所创,白衣一死,目前对这个阵法了解最透的人就是楚元客了。楚元客并没有毁了这阵法,他想让这个阵法为己所用,他修改了阵文,改变了阵门的方位,也就是说这个阵法的安全出口他做了改变,除非有懂阵法的人出现,否则很难找到新的出口。楚元客做完这一切,又更换了一些灵力散尽的灵石以供大阵运转,他才按原路返回。他快到达洞口时,听到了萧若水的声音:“是楚师弟吗?”
这个问话的嗓音听着柔和多了,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是我,萧师姐,我找到回去的路了”。“你把这个阵法给破了?”
萧若水感到非常的诧异,同时也难掩高兴之色。“是的,但我没有破坏这个阵法,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萧师姐,你跟着我,仔细记下出去的路。”
萧若水点了点头,跟在楚元客后面,认真地记下出去的路径。有的路看着前面明明是个水潭,结果真正踏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楚元客计算着方位和距离,从容不迫地带着萧若水安全离开这个大型困阵。为了不被敌人发现阵法被动了手脚,楚元客临离开时又往阵眼处投入灵石,使大阵恢复到之前的方位,敌人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他需要改变时,只需往几个阵眼投入灵石,阵法又会回到他修改后的方位。当他们重见天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们要抓紧时间赶回集合点,汇报这里的情况,估计这个大型困阵的后面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楚元客不虚此行,这是他第一次参悟阵法,而且还是没有人教授的情况下,他独立的参透了里面的奥妙,现在就是让他自己设置一个阵法,他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一次给了他很大的自信,也让他更加地热爱阵法了。他忘不了萧若水在听到他说已经找到出路时所露出的会心的微笑,这让他充满了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