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说笑,轻松惬意,他们回到集结大院后,楚元客独自牵马送到大雷家,临走前再三交代大雷一定要坚强,无论遇到多么大的苦难,挺过去,一切都会好的。楚元客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正好赶上司马关安排任务,司马关道:“为了安全起见,这次我们二个人一组进行潜伏,烈风和黑塔一组,萧若水和楚元客一组,我和柳芽儿一组,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大家要有耐心,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楚元客一听和萧若水一组,内心五味杂陈,有点小欢喜,但更多的是尴尬,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萧若水,心里有对她不能坦白的愧疚,也有对她的怜惜,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意,是爱意吗?楚元客也说不清楚。司马关安排的组合都是按一强一弱的配合,烈风明显不乐意,估计和黑塔一组也太无趣,萧若水依然是冷冰冰的,柳芽儿看了一眼楚元客,不知道楚元客在想些什么。众人按照司马关的安排,分批前往东山潜伏。一路上,萧若水在前,楚元客在后,中间拉开有十几米的距离,距离是楚元客故意拉开的,他觉得和萧若水在一起很别扭。就这样,他们默默地走,快到潜伏地点了,楚元客发现一个绝佳的适合潜伏的地方,在一个小山包上,有巨石遮掩,还有大树环绕,隐藏者有很好的视野,并且很难被别人发现,还有这个地方能避风挡雨,晨露也很难打到身上。“萧师姐,这个地方不错。”
楚元客指向那个小山包。萧若水看了看,点了点头,向那里走去。楚元客也跟了过去,到了地方,萧若水环顾看了一下,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楚元客看了看,大石下面有个小磐石,位置非常不错,可以打坐休息,其他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了。估计萧若水也看到了,但是并不想一声不响地占有。楚元客肯定是不能享用那个位置了,“萧师姐,请先到那块磐石上休息。”
楚元客表现得非常彬彬有礼。“好。”
萧若水径直走到磐石前,盘膝坐下,闭上了美目,也没有道谢,也没有谦让,在她眼里,楚元客仿佛空气一般。楚元客心道:“如此甚好,可算是解决我一个大麻烦,正愁怎么和她接触呢,真怕一不留神被她给认出来,你越喜欢清静越好。”
楚元客舒了一口气,找了一颗出于下风口的大树,在树杈上潜伏起来,他之所以找下风口的树,也是避免被萧若水长时间闻到自己的气味,再猛不丁地想起什么来,就麻烦了。这棵大树距离萧若水不远,天还没黑透,萧若水就在他的视线之下,萧若水的长发随风飞舞,他摸了摸袖口里的发簪,把发簪送给她?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就是打死他估计也不会去。长夜漫漫,楚元客修炼起了灵觉,灵觉这个能力目前在他这个阶段,是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的。灵觉能用于实战,一般也要到灵力六重。现在修炼灵觉,只是为将来打好基础,将来能更快、范围更广、更精准地掌控好灵觉。萧若水在楚元客灵觉的覆盖范围内,但是他不敢去用灵觉去感知她,故意绕开她,但还是能感受到萧若水的心跳进入非常平静的状态,也就是萧若水进入非常好的修炼状态。在这里肯定是不能修炼灵力有任何外放的功法的,更不能修炼进阶冲穴的心法,现在属于潜伏时段,危机无处不在。萧若水现在修炼的什么,楚元客不得而知,估计也是增长精神力方面的。一夜无话,也没有什么动静,天亮后他们就返回集合大院,如是这般过了三天,他们之间连十句话不曾说到。楚元客晚上修炼灵觉,白天研究阵法,那本阵法书他已经看完了,并且已经深深印入他的脑海,那本毒经也看了一遍,但是里面介绍的东西太多,不能一下都记住。柳芽儿白天没再找他逛街,估计和司马关一组,她晚上不敢大意,白天补觉了。现在进入第四天深夜,楚元客一如既往地修炼灵觉,他的灵觉不知不觉在修炼中已经扩展了一米的距离,这样就超过了五十米的距离,而且收发的速度比之前明显提升了许多,没有什么功夫是白费的。楚元客收回灵觉,今夜有月光,虽然微弱,但是比之前无光的黑夜强太多了。萧若水依然盘坐在那里,像一尊玉女石雕,安静而美丽。月光如水,萧若水在这如水的月光下,仿佛和大自然融为一体,那幽静而冰冷的气质在月光的沐浴下,仿佛升华了,化作月中嫦娥般的仙气。偏偏那绝色容颜如此的令人心动,让人可望而不可及。这一刻的意境刻画在楚元客的脑海里,是那样的绝美。萧若水其实这几日修炼的是蓝湖派上等功法水柔决中的莲心心法,这个莲心心法主要是静心安神、排除杂念的心法。自从出了那个事情之后,萧若水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她阻止不了自己胡思乱想,不断地推测各种可能,她知道如果再这样如此下去,她的修炼难有寸进,她只有把这一切忘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的人生才能继续。这个莲心心法本来就是让人忘却杂念,斩断情欲的心法。萧若水之所以冷冰冰的,除了本身个人性格和这个心法有莫大的关系。在莲心心法的作用下,萧若水暂时压制住了内心的狂乱,希望用时间来慢慢疗伤。这时,有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楚元客马上回神细听判断声音方向,萧若水也从心法中收神,睁开美目,凝神静听。听声音应该有好几个人,灵力应该不会太高,脚步并不是多么轻快,声音由远及近,渐渐从他们左边经过,萧若水轻身跟了过去,楚元客也从树上跃下,慢慢跟了过去。他们跟踪大约保持几百米的距离,那伙人的运行速度不算慢,楚元客估计至少也得四个人,可能还要更多。楚元客闻到了淡淡的脂粉味,可以推算这伙人有可能有劫掠的少女。萧若水估计也发现了什么端倪,紧跟不舍。跟踪了好久,几乎都快走到了山林的边缘,马上就快到疯人谷谷口,萧若水和楚元客慢了下来,出了山林,没有树木的遮挡,就没那么好跟踪了。疯人谷地形比较复杂,就像山洪暴发后遗留下来的干涸的河道,没有一块平地,怪石嶙峋,而且脚下多是碎石干草,非常容易弄出声音。萧若水和楚元客先把距离再拉远一点,等那伙人进入谷内,楚元客可以隐约看到人影,似乎扛着东西,非常大的东西。这样就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萧若水冰雪聪明,进入谷内,尽量不走地面,地面太容易出声,而是蜻蜓点水般以巨石为落脚点,飞身跟踪。蓝湖派的轻身功法果真厉害,萧若水的行动几乎听不到声音,楚元客距离她那么近,都几乎听不到声音。楚元客自问是比不过她的,加上萧若水的灵力等级比楚元客高,所以楚元客在后,萧若水在前。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沟通,但是配合还是相当默契,每当萧若水换下一个落脚点时,楚元客才动身去她离开的落脚点,就这样在谷中穿行了有三个小时,估计也得有百公里路程。但是路线是曲折迂回的,谷中裸露出的土壤是暗红色的,植被很少,树木也是极少,大多光秃秃的。楚元客正疑惑这些人到底要去哪里时,他们却突然消失在前面一片乱石堆处。突然间就听不到声音,看不到身影了。真是如鬼魅般消失了,仿佛他们根本不曾出现过。萧若水也是一头雾水,失去目标后她先静静地原地等待,楚元客也没有轻举妄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最好就是先静观其变。这一等就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左等右等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萧若水决定到前面一探究竟,于是便飞向前面的乱石堆。楚元客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也不能让萧若水一人犯险,他也紧紧地跟了上去。他们很快就进入了乱石堆的深处,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此时月亮也隐藏到云层之中了,视线更加的模糊,只能听到山风呼啸,哪里还有人行走的声音?之前楚元客还能闻到胭脂气,现在也闻不到了。楚元客觉得他们可能走了某个暗道早已躲过了追踪。楚元客轻声对萧若水说道:“萧师姐,他们恐怕已经从别的地方逃离了,现在天太黑,我们等天亮点再查吧。”
萧若水没有理会楚元客的建议,俏脸上微微流露出轻蔑的表情,幸好天黑,楚元客看不到。虽然楚元客在和萧若水在一起待了这几天时间,但他们之间基本没有怎么沟通过。坎山派和蓝湖派之间本来就不合,所以他们之间刻意保持着距离。在萧若水眼里,根本没把楚元客当做一个可以平等对待能结交的道友。楚元客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非常谦逊。他并不在意自己在萧若水眼中怎样,他只是希望她不要认出自己是山洞里的那个人。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发觉萧若水对他没有任何的怀疑,其实萧若水从来没有想过,压根没有拿楚元客和梦中的人比较过,萧若水也是选择忘记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萧若水依然选择继续往里深入,楚元客只好跟着,楚元客开始小心地做些记号,在一些有比较明显的特征的石头上做好箭头指示的标记。他总觉得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雾气不知何时而起,视线进一步降低,他们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此刻距离天亮还得有一个小时左右。萧若水一直在前面走,楚元客不知她到底要往哪里走,其实萧若水自己也不清楚,她不知道停下后能做什么,等天亮吗?如果停下等天亮,那不是无形中输给楚元客了吗?楚元客正要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做记号时,突然发现上面有一个记号,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做的记号吗?原来这会一直在兜圈子,恐怕已经进入了敌人的陷阱。“萧师姐,这个地方很诡异,我们一直在兜圈子。”
楚元客给萧若水看了他做的记号。萧若水本来走的也不踏实,前几天她刚中了敌人的圈套,这一出现这种事情,情绪一下出现了恐慌叠加,她努力压制住恐慌的情绪,让楚元客到前面寻找出路。楚元客马上换了一个行进的方向,并且做好了方向标记,一路上边走边做标记,诡异的是每每以为走出了很远,可是又看到了之前的标记,然后再换方向,还是不行。这样试探着走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按说天都应该亮了,可是这里依然是浓雾缭绕,难分东西南北。楚元客意识到这应该不是自然迷宫,应该是进入了一个大型的困阵。萧若水的情绪开始焦灼起来,问楚元客:“怎么样了?还是没找到出路吗?”
“萧师姐,这可能是一个困阵。”
“困阵?阵法吗?”
萧若水显然不了解阵法。“是的,不过不用担心,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楚元客流露出的镇定和自信,给了萧若水莫大的安慰。可是对于楚元客懂阵法,萧若水持怀疑态度。毕竟咱之前说过,阵法师太稀有了。楚元客已经对那本玄阵的阵法书熟背于心,这次正好找到实践的机会。他自从在白衣身上搜出阵法书,就觉得这个白衣善用阵法的消息是正确的。所以他抓紧时间研究阵法,就是防止被阵法所害。破阵有两个方法,一个是找到阵基,破坏掉阵基,阵法自解,第二个方法是找到阵基后,解锁阵文,通过阵文,可以在阵文中找到生路,而且对阵文稍加修改,还能为己所用。这个白衣已死,楚元客想着让这个阵法为己所用岂不更好。对于这个困阵,楚元客初步认为是个大型困阵,预估困阵直径约二十公里,一般记载大型困阵的阵基必然需要设立在阵法中心位置,所以要先找出这个阵法的中心位置。找中心位置是需要技巧的,如果不懂阵法的人,十天半月也很难找到中心点。这个需要计算,并且需要做好标记,楚元客采取的就是书中介绍的三线交点法。从每个不同的方向走,中间会有交汇点,中心点就在交汇点的位置。听着简单,做起来是非常难的,一个方向问题就难住了绝大多数人。楚元客也是一边摸索一边前进,一边计算一边做记号,来来回回,兜兜转转,整个人都沉浸其中,忘却了时间,忘却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