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那些正在喝酒吃肉的梁家军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个个笔挺地站了起来,他们全都一脸严肃地等待着梁雄接下来的命令。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在一旁的堂倌也被惊得后退了两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梁炎疑惑的看着梁雄问道:“爹,您这是?”
“炎儿……”梁雄表情复杂地看着梁炎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他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又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炎儿,想不想尝一下那刘师傅的手艺?”
“想!”梁炎也不愿琢磨梁雄的心思,看到父亲的表情恢复笑容后,他也就没再多想,满脸期待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和众人一样,赶了一天的路早就饿了。但是有刘师傅精美菜品的诱惑,他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却没多少胃口。“好。咱今天就好好尝尝这刘大厨的手艺。”
梁雄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命令道:“清场!”
命令一出,所有梁家军齐刷刷的拔出刀剑,以雷霆之势驱赶着大堂内的客人。大堂里吃饭的大多还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他们看到这样的架势,别说与之争论抗衡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撒腿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在中央的七彩小道上排队等菜的人却不为所动,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样,全都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不予理睬。“有后台撑腰的就是不一样。”
梁雄冷哼了一声,示意梁家军将这些人围起。“你是哪家的?”
他走到一位身材消瘦,眉骨突出的男子面前问道。男子虽然只是个仆人,但也算是见过世面。他很清楚,整个皇城中的贵族能让他家主子心存忌惮的也没几个。他看着梁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翻着白眼,趾高气昂地回问道:“你是哪来的山野匹夫,也配知道我家大人名号?”
梁雄没想到在自己这么多人包围下,他这一个小小的仆人居然还能如此高傲。他其实并没有想着要了解这些仆人都代表着哪些权贵,他压根也不在乎。只是这些仆人摆出的态度让他觉得有意思,于是就像是挑逗猎物般故意调侃道:“就你这身廉价的服饰,我看在场的就数你家大人身份低微了吧,你这是……耻于报出家门?”
“放肆,休得胡言。我家大人乃刑部尚书张泓,岂会身份低微!”
男子急了,慌忙说出自家主子的名号,他可不想背上耻报家门的罪名。“原来是张尚书的人,失敬失敬。”
梁雄故意客气了起来。听到梁雄态度上的转变,那人将自己的腰板挺得更加的笔直,一脸得意地嚣张道:“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好,好……”其他权贵的仆人见梁雄如此模样,也都认定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所以一个个也都将头扭过一边表示不屑。梁雄后退了两步,就在那人得意忘形之时,他突然从白楼手上接过一把短刀,直接划在了那人的脖颈处。手起刀落,那人喉咙处裂出了一道血痕。一瞬间,血溅三尺,原本趾高气昂的权贵仆人此时身上已被染得一片血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他们满脸煞白,那发软的双腿想要逃跑却已无能为力。“爹……”梁炎瞪大眼睛,用手遮住嘴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梁雄。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镇守边关的异姓王,也常听人说父亲是个杀人无数的大魔王。但他却从来没见过梁雄动手,甚至连梁雄的部下都极少会在他的面前和人动手。梁雄看着梁炎什么也没说,一脸淡定的将短刀还给白楼,然后走到另一个权贵仆人面前,慢慢地拽起了他的衣服。这人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任凭梁雄用自己的衣服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你呢?”
梁雄擦完手上的血后抬头问道。“我是……我是韩天侯府的。”
那人赶忙回应道。“我是赵太傅家。”
“我是林府的。”
“我是……”杀鸡儆猴这招着实管用,其他人根本不等梁雄询问,全都自主的报出了自己的家门。“不错,你们这几个还算识相。”
梁雄把仍在震惊中的梁炎拉到身边,用介绍的语气对着这些人讲道,“今日就饶你们一条小命,回去后告诉你们主子,这是我梁雄的儿子,以后出行遇到,记得靠边让道。”
“都滚吧”梁雄摆了摆手,堂倌和厨子跟着这些仆人连滚带爬的慌忙逃离了酒楼。打发走了这些人,此时整个酒楼中除了梁家人,就只剩下戴着黑龙戒的掌柜和刘师傅二人。“想吃一口刘师傅的菜可真不容易呀。”
梁雄领着梁炎来到刘师傅的厨房前问道:“现在没人了,我们可否尝试一下刘师傅的手艺?”
厨房内刘师傅面色平静,不搭话也不行动,就呆呆的站着。“爹,我不想吃了。”
那个血溅当场的仆人还躺在七彩小道上,梁炎脑海中仍在想着梁雄手起刀落的场面,此时他的胃中不停地翻腾着,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梁雄自然能够体会此时梁炎心里的感受,如果可以,他绝对愿意一直将梁炎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但是这个险恶的世界不是他可以掌控的。虽然不舍,但这些却是他必须经历的。那个身材壮硕的掌柜合上面前的登记簿,走上前来开口道:“今日不想吃,可以改日再来。”
“掌柜的,你们这位刘师傅的菜不是只有达官贵族可以吃到吗?”
梁雄冷声问道,“今日是清空了客人才有机会站到刘师傅面前,难道你想让我们每次想吃都摆出如此阵仗吗?”
“客官说笑了。”
掌柜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相迎道,“您若来,我们自然是以贵宾相待,刘师傅的菜,随时待您品鉴。”
这掌柜嘴里说出来的话和他的形象表情完全不搭,很明显,这些话是他提前准备好,用来应付前来滋事的硬茬的。“我可没心情再来了。”
常年在边关带兵打仗,缓兵之计对梁雄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对掌柜的客气态度根本没当回事儿,直接一脚踹开了刘师傅厨房的门。“这么粗的铁链!”
门被踹开后,白楼看着刘师傅脚上铐着的铁链惊道:“猜到他可能被什么束缚着双脚,没想到是一副这么粗的铁链。”
梁炎闻声也探头向厨房内看去,他看着那双被磨的已经长出厚厚老茧的脚踝后,心疼道:“好可怜”“白楼!”
梁雄示意了一个眼神,白楼立马就明白了意思,直接拿起大刀蓄足全力冲着铁链砍去。好在这铁链中并未掺杂稀有矿,即使看上去无比坚硬,也还是被白楼一刀斩断了。“带走!”
梁雄一声令下,梁家军扛着刘师傅就往酒楼外走去。而整个过程刘师傅都未有任何的反抗和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