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爸说,她确实有这个打算。”
“看来她准备把商会也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呢。”
“女王准备把部分工厂国有化,包括兵工厂、矿厂等。”
“是个明智的选择。”
路易斯耸了耸肩,“让国营工厂乖乖纳税要比让那些私人工厂乖乖纳税容易得太多。你父亲对此有何看法?”
“他没什么意见。对他而言所有交易都可以接受,只要价格合适。”
“是个明智的选择呢。”
路易斯看了怀表一眼,“我要去开会了,晚上可能回不来。”
“知道了,我会处理好剩下的事的。”
“那就拜托了。”
路易斯说完拿起外套去王宫了。 一个月后,所以后续事宜处理完毕,新年也到了,各大骑士团迎来了难得的休闲时光。 作为战后的奖励,埃德蒙给一队特批了年假,新年期间不用值班。 这样大家可以借机好好休整一下,顺便回家探望探望许久未见的亲人。 沧零她们几个先是去给沙隆班长扫了墓,然后结伴去看望了瓦西里。 瓦西里还是老样子,虽然少了只胳膊,但看上去仍气势十足,肌肉也跟以前一样发达。 因为行政工作比较稳定,所以他把岳母和女儿也接了过来,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 沧零跟瓦西里谈了自己对内战的疑惑,原以为瓦西里会跟沃尔夫一样批评她,没想到瓦西里反过来夸奖了沧零,说她有颗为底层人着想的心。 “在女王眼里,看到的只有一整个国家,单独的个体她是看不到的,也不会在乎。贵族们亦如此。真正能理解普通人的痛苦的,还是像你这样出身底层的人。”
瓦西里对沧零说。 “我无法做到像女王那样。”
沧零苦笑了一下,“虽然我也知道凡事都有代价,但像女王或者唐顿公爵那样将普通人视为蝼蚁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那是因为你把自己等同在了那些普通人里。你还记得1512年的那次事件吗?”
“您是说第一次圣城失守事件?”
“对,当时的国王抛弃了近二十万人,将防线撤到现在的国境线。对于那二十万人来说,这无疑是残酷且不人道的行为,但如果不这么做,死去的就绝不仅仅只是二十万。”
“我曾在境外见过他们的坟墓。”
沧零垂下眼睛说,“他们几乎都没有全尸,也不知道姓名,就这样死了荒野之上。想到自己也有可能是这些人中的一个,我就觉得无比的痛心。”
“等你某一天做了领袖,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因为你要对整体负责。对于站在高层的人来说,影响他们判断的因素只有性价比,而不是单独个体的命运。”
“作为普通人还真是悲哀呢。”
迦梨插了一句。 “我觉得军需长说的有道理!”
菲比忙帮腔,“书上不是说了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成为强者,否则就只能被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
“菲比说的很好。”
瓦西里点头道,“强者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在这个世界上,弱是一种罪。”
“谢谢您的夸奖!话说我这两年有变强很多哦!我自创了流星箭,最大可以十连发……”菲比见瓦西里夸奖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并开始滔滔不绝地炫耀自己在战斗中的各种“辉煌表现”。 “弱是一种罪……”沧零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架子上正晾着一排咸鸭,在它们的下面,食堂养的小鸭们正蹒跚踱步,悠闲自得,丝毫没考虑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上面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沧零不禁回忆起了在康顿时追杀格里亚黑猪的事。 当时大家杀猪时,都是兴奋且得意,谁也不会在乎黑猪的感受。 进入蓝盾后,大家每次击杀夜魔也是集体欢呼,踩在夜魔尸体上各种炫耀。 当时他们是以强者的身份去代入的,所以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当立场转换,当自己成了弱者时,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强者是不会为弱者考虑的,因为他们要跟其他强者竞争。想摆脱被踩在脚底的命运,只能让自己变强。抱怨或者试图用道德去感化强者都是没用的。”
沧零看着窗外心想。 菲比滔滔不绝了几个小时后,忍无可忍的瓦西里把她们全赶了出去。 大家看看时间还没到八点,于是一起前往火车站。 “我说剩下的几天你们准备怎么安排啊?”
菲比问道。 “我想回趟老家,给父母、外婆外公上坟,顺便看看村长。”
沧零答道。 “我也准备回家,进入飓风后我就没回过家了。”
迦梨说道。 “咦?你们都回家吗?”
“菲比,你不准备回家?”
“我不想回……” “你还是回家看看父母吧!你都快四年没回去了吧?”
沧零劝道。 “对啊,万一哪天你挂了,想见都见不到了。”
迦梨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会挂的!”
菲比捶了迦梨一拳,“好吧,既然你们都回家,我也回去看看吧。虽然我有预感会不欢而散……” “你父母挺挂念你的,他们不是一直都有给你写信吗?还寄过好几次东西呢。”
沧零提醒道。 “哼,只是装样子而已。”
菲比一脸傲娇地说。 “我打赌你这次回去,一定会受到他们的热情接待。”
沧零笑道。 “不像上次那样把我踢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菲比撇了撇嘴。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喽!年假后再见吧!”
迦梨挥手道。 “别忘了带点你们那里的酱回来啊,还有你妈妈做的好吃的。”
菲比忙说。 “你还记得啊……好吧,我会带一箱回来的。”
迦梨说完跑向了站台。 “我的火车也要进站了,再会菲比,路上小心哦。”
沧零挥了挥手,走向了地下道。 “真的要回家吗?”
只剩一个人后,菲比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她心里就会涌出深深的抵触。 但在那抵触的背后,也隐藏着一丝挂念。 平时很少会冒出来,但每次受伤或遇到危险时,就会从心中抬头。 “算啦,回去就回去吧!如果他们还不愿见我,我就去找迦梨。”
菲比想毕,大步走向了售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