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什么闲情逸致，请别人帮忙养的。”陆远月的笑容让曹国华不屑。
他感觉自己是吃定了这笔生意，所以此刻冷静得很。
“养就养呗，逢年过节杀几只也不错。”他随口应答。
旁边的魏大龙看不下去了，张口介绍道：“这杨大塘水域宽广，虽然看着只有眼前这些面积，不过只要绕过前面那矮山就能发现，另有天地。所以这里又叫葫芦塘。”
说话间，有一只乌篷船忽然转过矮山峡口。
“嘿，那是我老汉儿。”魏大龙伸出手朝船上的人使劲挥。
“魏叔叔还是这么老当益壮。”陆远月评价道。
“那是。”魏大龙嘿嘿笑着，顺便偷看了眼曹国华。
然而曹国华面上的表情不屑得很，可那不屑的表情很快就凝固了。
随着乌篷船穿过峡口，大批量鸭子跟在船后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
鸭子们挤在一起，密密麻麻尤为壮观。
很快，眼前的水域都被鸭子所占领，目及之处除了鸭子就是鸭子。
嘎嘎声不绝于耳，这番场面让曹国华瞠目结舌。
最后，又一艘乌篷船船压后，赶着两只落单的鸭子进入这片水域。
“陆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曹国华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当时就被鸭群给镇懵了。
但他并没有完全崩溃，毕竟鸭子是鸭子，熏鸭是熏鸭，完全两码事。
他还就不信陆远月能懂做熏鸭。
然而当他跟着陆远月进入到一间四合院时，彻底没了笑容。
四合院里俨然就是一个熏鸭制作工厂，那些木制熏桶让他看得心惊胆战。
有好些已经做好的熏鸭就挂在竹竿上，散发着浓郁香气。
“曹老板要不要尝尝？”陆远月顺手从竹竿上撕下一只鸭腿递过去。
鸭腿进了曹国华的嘴，霎时间他眼里便迸发出震惊来。
怎么可能！这些熏鸭比他的货更好要好上五分。
为了能够长期保存，他的熏鸭都熏得极为干燥，且盐分也多。
而陆远月这熏鸭，鸭肉紧实弹牙不说，还富有油脂香味儿。
“曹老板你知道吗？本土品种的鸭子，油脂更为丰富，肉质也更为细腻。做出来不会太干，口感上要更盛一筹。”八壹中文網
陆远月站在那里，满身的自信让她身周充满了光芒。
明明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怎么就能这么从容不迫呢？
“对了，虽然从保质期上来说，这鸭子是差点儿意思，但胜在距离足够近，我大可随取随用。”陆远月轻描淡写的说完，这才去看曹国华的表情。
而在一旁看热闹的魏大龙忍不住叹息，谁以后要是娶了陆远月，那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
原先他还觉得陆远月是没事找事，现在倒是有点佩服她了。
曹国华此刻是如鲠在喉，完全讲不出来话，憋了很久他才憋出来一句：“你怎么会懂做熏鸭？”
“曹老板好像忘了，虽然蜀川没人吃熏鸭，可广地却有大把人吃。刚好，我有几个广地网友。”
陆远月笑眯眯说着，还不忘补充一句，“呀，该不会曹老板不知道什么是网友吧？未来将会是网络的天下，曹老板可不要落后哟。”
现在还拿什么说话？曹国华感觉自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认怂真的很难，于是他硬着头皮说：“你以为我的熏鸭就卖不出去了？”
“嗯哼。”陆远月发出简单的鼻音。
“我大可将这些熏鸭卖给别人，让别人来抢你的生意。”他也就这点话能说了。
然而此时魏大龙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兄弟，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还在卖火锅呢？我要能做出那个味道，我还卖什么火锅啊。”
是了，食材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做法和配料。
陆远月手里的配方，可是经过前世公司多年研究得来的黄金配比。
“曹老板，你如果觉得你能在蜀川卖出你的熏鸭，那你大可尝试。”陆远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曹国华不说话，只是闷着头看那些挂在竹竿上的熏鸭。
过了许久，他才说：“还麻烦陆老板送我回城里，我不识路。”
“ok没问题。”陆远月点头同意。
曹国华虽然装得一脸无所谓，可紧抿的唇角却还是出卖了他。
一路上，车上都没人说话，唯有车窗外呼啸的风声。
直到车停在大龙火锅店门口，曹国华才忽然开口说：“陆老板，这次是我得意忘形，还请你收下我这批鸭子。拜托了。”
陆远月从内后视镜瞄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啊，不是很感兴趣。12元一只我承受不起。”
“我们按原价走。”曹国华舔了舔干涩的下嘴唇，心里难受得要命。
原价？陆远月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随后满脸无所谓地说：“曹老板不好意思，我现在货源充足，实在不需要。”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本来这次向您订货，是因为我们之前有约定。我想遵守诺言，可曹老板你似乎不想。”
紧捏的拳头出卖了曹国华乱如麻心。
他得多难受，本想着血赚一笔，现在却要落得血本无归。
若再将带来的鸭子运回去，他还赚什么钱？赔钱还差不多。
于是他退步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陆老板，看着我们以前合作的份上，原价再降一元，如何？”
陆远月面露难色，却终叹道：“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你准备好点货吧。”
曹国华应下之后，当即喊了辆三轮车往车站奔去，他现在只想尽快脱手。
看着三轮车走远，陆远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哇，陆老板你可真是厉害。在下佩服佩服。”魏大龙对她是钦佩有加，甚至还有点小崇拜。
然而陆远月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魏老板，熏鸭工厂就在魏家村，你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么？”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佩服啊。”魏大龙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陆远月的熏鸭工厂根本就是样子货，至今还在试验阶段。
不过嘛，她相信很快就会有个好结果。
至于曹国华，他输就输在心态，他等不起也赔不起。
更重要的是，他在蜀川推广熏鸭，遭受过严重挫折，这让他根本不敢去赌。
于是乎，这场赌，是陆远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