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历历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暗中依稀看到一双暴怒的眸子,透着嗜血的冷:“你总是清楚怎么激怒我。”
他凑到她耳边,缓缓下移,恶狠狠地咬下去,牙齿仿佛要刺破她脖颈间细嫩的皮肤。
夏历历身体微微发抖,心跳急促。
下一秒,刺痛传来,她失声道,声音里带着些微恐惧:“陆泽!”
陆泽松了口,轻轻舔去雪白皮肤上沁出来的雪珠,低声发笑:“我以为你不怕死。”
夏历历喘了口气,就听见他近乎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连你跟我的坟墓都准备好了,你生、或死,都只能待在我身边,明白吗?”
这个还真没想到,她知道陆泽是个疯子,不知道他这么疯。
她甚至有点开始怀疑他的精神状态是不是稳定了。
即便这样,该呛得她还是要呛:“那我将来死的时候一定记得尸骨无存。”
本以为这话说出口以后迎接的会是狂风暴雨,哪知道陆泽压着她半天,最后臭着脸走了。
一夜未归。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她并没有想象中高兴。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可身体太过疲倦,又喝了酒,竟很快睡了过去。
上班这么久,她已经养成了固定的生物钟,七点半一到点,她就睁开了双眼。
脑子里还一片混沌,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缓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的起床。
卧室里还是昨天的样子,床的另一边也没有人睡过的迹象,显然,陆泽昨晚上被她气跑以后就没有再回来。八壹中文網
她刷了牙洗了脸,换了身衣服下楼。
陆泽也不在。
和夏夫人匆匆打过招呼,早餐都没吃,她便出了门。
但是她没有去上班。
给荣欣请了假,随便来到一处公园,在长椅上坐下后,便给宋付打电话。
没人接。
她打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才九点不到,也许宋付还在休息,她想了想,发了个消息告知了自己的位置,随后又给荣欣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帮忙找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荣欣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非要问个清楚,被夏历历搪塞过去。
不久,荣欣就把私家侦探的信息发了过来,不过夏历历没有马上联系,她还想等宋付来了再说。
宋付没有回消息,也没有回电话。
夏历历坐在公园的长廊上,清晨的阳光缓缓倾斜过来,落在她身后,撒在一片暖黄。
不远处的广场上,广场舞大妈们各自占据一方,震耳欲聋的音乐交叉在一起,混成嘈杂的音效。
在这样的喧嚣声里,夏历历奇异的宁静。
过了约摸一个多小时,宋付才回了个信息。
“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服务了,你找别人去吧。”
一句简单的连解释都没有的信息,却在夏历历意料之中。
她打了一行字过去:
——你知道王松的地址吗?
没有回应。
——陆泽找你了吗?
依然没有回应,仿佛石沉大海。
等她拨电话过去,那边直接无法接通,大概是把她拉入黑名单了。
夏历历浑身气力消失,她怔怔地坐在那儿,从远处看,像被抛弃了般无助可怜。
不远处停着辆车。
车里,陆成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出现的信息,赫然是夏历历发过来的,一条接着一条。
陆成脸色凝重,但身后陆泽没有什么反应,好像痴怔了,比那边夏历历看起来还呆。
陆成感觉拿着的不是手机,而是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都跟着喘不过气,他都不敢想,陆泽此时会是什么心情。
而实际上,陆泽什么心情都没有。
昨晚上与其说他是暴怒而走,不如说是落荒而逃。
夏历历从来不是个傻子,相反,她敏锐且通透,如果她想,她还能寡义无情。
这一点,在那几年她和陆先为合作的过程中,他就已经深刻领会过了。
所以他让陆成趁夜把宋付的号码拿过来,果然今天就收到了她的短信。
这个结果,反倒让陆泽安心。
“成叔,走了。”
陆成正等着陆泽指示,听到这话,下意识应声开车。
开出去一段路之后,他才想起什么,从后照镜看了眼,依稀还能看到孤身坐在晨光里的夏历历。
“少爷,不管夫人吗?”
陆泽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道:“她要装傻,我为什么要拆穿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了很久,他才自言自语般说:“这样……很好。这样就好。”
只要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他就还能和她维持现如今表面平静的表象,哪怕其实这种平静已经岌岌可危,随时会被颠覆。
至少夏历历在逃避,就证明……
她并非看起来那么不在意自己。
其它的,慢慢来。
**
九点半。
夏历历来到公司,荣欣正和一个年轻帅哥调情,那男生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十分幼齿。
眼看着两人就要吻上去了,夏历历不得不出声。
“咳!”
男生刷的站直身体,慌乱的朝她看来,耳朵飞快的泛红。
纯情的让人想欺负。
相比之下,阅草无数的老油条荣欣,脸皮就厚的很。
她脸上带着一种‘谁敢打扰老娘好事’的杀气瞪过来!
一看是夏历历,立马春风化雨,扯过小男生吧唧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满意的看到对方红透了俊秀的一张脸,附耳跟对方说了什么。
那小男生乖顺的额点了点头,开着车走了。
荣欣这才过来,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怎么,看上我男朋友了?”
夏历历抬起眼皮上下瞥了她几眼:“你不是喜欢成熟性感强壮有力的男人么?”
荣欣搭在她肩膀上,将人往办公室里带,“偶尔换个口味嘛!我现在觉得小男生逗起来怪有意思的,刚才那个你瞧见没有?多纯情,多听话!”
夏历历问了个现实的问题:“他成年了吗?”
荣欣瞪大眼,一副看禽兽的眼神:“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压抑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夏历历:“……”告辞。
荣欣就喜欢逗她,哈哈哈大笑几声,道:“你还真把我当禽兽啊?我是那种对未成年下手的人吗?刚才那家伙都二十一了,就是长得幼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