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被带到GAJ审讯室,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把固定在地面的铁椅子,还有就是吊在他头顶前方的一盏大灯泡。办案警察二话不说就将他锁拷在铁椅子里不能动弹,又把大灯泡拉到他脸前,一开灯,剧烈的强光立时让方星河眯起了眼睛,而办案的人却不再管他,把他一个人扔在了这里。在大灯泡的灸烤下,方星河的脸有些干巴巴的疼,头上一直在冒着汗。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可是双眼仍被烤的眼泪直淌。在方星河的心里认为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事总要说个明白、听个明白、辩个明白,这才是正道理,作为执法机关更应该是这样,“人民警察为人民”,否则前面加“人民”两个字干什么?他从小就会唱“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所有的舆论工具都是一种正面的宣传,所以也就使他们的形象在人民群众心目中高大起来。而在现实当中,果真是这样吗?方星河闭着眼睛,使劲地制止想要流出的泪水,可是在大灯泡的灸烤中,虽然隔着眼皮,眼球也在发痛、发胀,人体的调节机能正在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却根本无法制止住眼泪的流出,只能把头扭来扭去,让脸上的各部位轮流接受灸烤。他不是不能反抗,在他的心里,人民警察的形象是伟大的,他想要知道真相。他不知道这样过了多长时间,听到门一响,他努力扭头去看,可是只能见到一个身影进来,他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不过,这个身影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开口就问他:“想明白了吗?想明白了就说。”
“说——”方星河想问说什么,可是一张口竟发现嗓子干渴欲裂,已经发不出声来。那人以为他想交代,于是走到近前把大灯泡挪远了一些,“嗯,态度还不错,知道主动交代问题。我们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我们就会考虑从轻处理,如果情节不严重,甚至可以放你回校上课。”
听到回校上课四个字,方星河心里充满了渴望,这个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待了,可是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个问题就是:自己要交代什么?他的脑海里从小到大过了一遍,确实没有可以说的。他努力的挤出一点唾液润了润嗓子,嘶哑地说:“警察同志,我说什么?”
“啪”地一声,那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子,你还不老实是不是,行,不交代是吧,好,那你就继续想,一直到想明白了为止。”
说着那人站起来,大声喊道:“小刘——”门口有人答应一声走进来,“田队,什么事?”
被称为田队的人说:“让这个小子凉快凉快,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嘛,清醒一下脑子就知道了!妈的,这小B崽子……”骂骂咧咧走了出去。而留下来的小刘走到方星河跟前说:“你说你还这么小,净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早点把事情交代清楚早点回去多好啊,省得遭这些罪,你们年青人就是看不开,死犟!”
边说边将窗户和门都打开,此时已是冬天,凛冽的北风吹进室内,方星河刚才被烤得发木的脸顿时舒服了不少,心里非常感谢这个姓刘的警察,心说:警察还是不错的。方星河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想对他说一声谢谢,才发现姓刘的不知去哪儿了。于是方星河就低下头,不知道韫华知不知道我在这儿,为什么警察会抓我呢?警察会不会通知父母?他的脑海里乱糟糟地想着时,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扭头一看正是刚才的小刘警察,手里还拎着一桶水,于是对他说道:“谢谢你!”
刘警察一怔,“谢我什么?”
“谢谢你打开窗户让我透透气。”
“噢,没事,不用客气,领导交待让你清醒一下的。”
刘警察语气非常客气地说,并且走到了方星河的身后。方星河正准备再说句什么时,突然一股凉水顺着他的头顶浇落下来,迅速地将他全身的衣服都浇了个透,他激凌凌打了个冷战。那位姓刘的警察给他浇完水,头也不回拎着桶就出去了,到了门口有人问他审的是什么人,姓刘的说:“一个没人没背景的乡下穷学生!”
此时的方星河才明白在公安局里什么叫做“凉快凉快”:冬天,门窗全开着,过堂的北风吹进来,身上的衣服让凉水浇透,一动不能动的任由风吹。对于方星河来说,身上的寒冷也不如心冷,一直以来总认为心目中高大的形象一瞬间轰然倒塌。心念电转间,他运转全身的灵气,衣服快速地在变干,身上升腾起白雾又迅速被风吹走。他在识海里对灵童说:“可以行动了!”
七彩光从左手掌心窜出,围着铁椅子转了一圈,解除了锁拷方星河的铁扣,方星河起身,铁椅子“咣”地一声碎在了地上。本来方星河自愿到GAJ就是想了解事情的原委,可是却被不问青红皂白就施以刑罚,本来他也不想反抗,因为他明白GAJ就是代表着国家,反抗等于是和整个国家对抗,但是方星河又明白,今天的不公正待遇肯定是受个别人的指使,公权私用,你不反抗就只有一个结果——屈服。反抗可能会赢得公正,屈服只能委屈做人。方星河决定要反抗,因为他有那个实力。听到室内的动静,立刻就有两名警察跑了过来,其中就有那名姓刘的。一进门正撞上要出门的方星河。“站住。”
“你想脱逃吗?”
两人边喊边冲上来打算挟住方星河,没等他们动手,方星河一个健步上前,左右手已掐住了两人的脖子,让他们说不出话来,随即便提着他们向楼外走去。但是当他走进GAJ的院子时,才发现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