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靖卓有好久好久没抱过连木槿了,此刻他的脚步沉稳有力,一如他的心脏跳动。
他的暖暖明明已经长大了,身体却轻的让他愈发心疼,不由自主的,他将连木槿抱得更紧了,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以往的那种温暖。
可是,当他走进门厅是,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霍琛尧?
霍琛尧的目光却落在连靖卓手臂上,他知道那双手臂的力道,怀中的人,是如何贴在男人的胸膛。
“你怎么过来了?”连靖卓往客厅走去,一边随意的问。
“来接阿瑾。”霍琛尧接过连木槿,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她喝醉了,想起靖恺又伤心了许久,还嚷着跟我要生日礼物。”连靖卓将连木槿面颊上散落的一咎头发别到耳后,望着她宠溺的说。
霍琛尧眸光微闪,冷冷的说:“连督办,阿瑾如今是我的妻子,纵然是你的妹妹,也请注意男女有别。”
连靖卓没想到霍琛尧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神色一沉,有些恼怒,盯着霍琛尧嘲讽的笑笑:“霍琛尧,暖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一个外人置喙!”
“是么?”霍琛尧绕过连靖卓,冷笑一声道:“关于吴绍南……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自欺欺人!”
连靖卓握紧握紧双拳,有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恼怒。他的眼眸中暗流汹涌,那压抑的火山似乎要一触即发,猛地转身,他深吸了口气,哈哈笑了两声,极尽嘲讽:
“霍琛尧,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兄妹一般难堪!而我,郑重其事的跟你说一声,如果再有此类的事发生,因一个女人而伤害暖暖半分,就算倾尽所有,我也会将暖暖带回家。”
霍琛尧突然转头,脸上挂着让连靖卓愈发愤怒的笑容:“大舅哥放心,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程瑞看着少帅抱着少夫人回来,如释重负。
“领鞭刑二十,一百个俯卧撑。”
“是!”
程瑞领命,毫不犹豫。
连靖卓站在院子里,看着霍琛尧的车走远,背在身后双手指甲,生生的刺破了掌心的肉。他抬头望着冷月,想起连木槿有一次夸张的喊道:
“哇,大哥,你好美,就像是月光凝聚的精灵!”
每次见到自己,先打量自己的衣着面相,然后郑重的点点头:“嗯,不错,没晒黑,反而更英俊了!”
可是现在,再也不会有那样一双对自己充满崇拜的眼神,再也不会有雀鸟般灵动的声音夸赞自的相貌。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暖暖,大哥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子!’
连木槿伤心难过的大哭一场,又喝了醇酒,吹了些冷风,这会儿便头疼的厉害,哼哼唧唧的醒过来,胃里一阵阵难受,只吐了个昏天黑地。
浑浑噩噩中有人喂她和汤药,然后请捏她的头部缓解疼痛,最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睡过去。
一觉醒来竟是日上三竿了。
透过窗纱的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她翻过身趴着不想动,只是这一动,却发现自己换了睡裙!
这下慵懒的睡意顷刻全无,她一跃而起跳到地上,四处打量,这完全不是他们的住处啊!难道昨晚,是大哥带自己回来了?
那么印象中一直抱着自己的人是大哥?
“程瑞,程瑞……”
连木槿的喊声太过急促,程瑞直接撞开门,然后就看到少夫人披散着头发,穿着鸡心领的吊带裙,裸露这一双玉腿,赤着双足惊慌的向自己走来。
“砰!”
仓皇退出门外的程瑞猛地拽上门,差点撞到连木槿的鼻尖。
“程瑞!”连木槿摸摸鼻头,不知所以的喊了声。
“属下在。外面凉,请少夫人多穿件衣服。”门外是程瑞结结巴巴的声音。
外面这么好的日头,哪里凉了。然后她就瞥见自己赤着的双足,一双白晃晃的腿……再左右看看两根吊带就明白了了。
感情是被自己吓跑的啊!
不就是露露腿吗?又不是没穿衣服,还真是古的不能再古的古人!
就这样被自己吓跑,还怎么做自己的亲信?连木槿觉得有必要给她这个榆木副官开开窍。
“程瑞,我们这是在哪儿?我大哥呢?”
程瑞立即回答,告诉连木槿昨晚发生的事。
听到自己被霍琛尧接回家了,连木槿松了口气,转身又躺倒,想着昨日和大哥在一起的情景。
连木槿不由得向着阳光伸出手,喃喃道:“大哥,你永远是我霁月清风的大哥,是么?这乱世,谁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么?我已经失去了二哥……”
“笃笃笃……”突然传来敲门声吓了连木槿一跳。是程瑞的声音,说是连督办在楼下等着她。
连木槿这才找到自己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连忙进去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连靖卓拿出两个袋子给连木槿:“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一直带在身边,就是想亲手交给你。”
连木槿恍惚记得昨夜伸手跟大哥要礼物,讪笑着接过礼物,不好意思的说:“我都成年了,大哥不用年年都准备的。”
“你呀,向来都不拿自己的生日当回事!”连靖卓宠溺的笑着,替她又装进礼袋,说:“不用着急看,你这样子怕是还没用早饭。就知道你一夜宿醉就赖床了。呶,今早专程给你熬得粥。”
连靖卓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饿了。一碗粥,一个鸡蛋蔬菜饼,几口就下肚了。
“暖暖,我今日就要回去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有时间回家看看娘。”
“要回去了?大哥昨晚不是说还要逗留几日?”连木槿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问。
连靖卓叹口气,忧心忡忡的说:“局势千瞬万变,海城被围困,我怕波及金陵。”
什么?海城被围困?
“谁的兵?”
连木槿惊讶道。
连靖卓打量着连木槿的神色,回答道:“突然出现在奉城外围的几万人情况未明,像是突然从山野里冒出来的。
另一方,却是自南而上,一路与各路水匪沆瀣一气,仅仅一个晚上穿透了海城海上军防,可谓是大军压境,前后想逼。”
“南上……水匪……”连木槿起身托着下巴思索,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