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尧察觉到连木槿一直望着自己,却没有回头,依然目不斜视,只是下巴微微挑着,在连木槿看来,居然有丝傲娇的味道。
连木槿觉得这样的霍琛尧总有些孩子气,让她有一种想揉揉他脑袋的冲动。
上车后连木槿继续支着下巴望着霍琛尧,目光热切,语气充满赞叹:“霍琛尧,你今天狂拽的样子很酷!”
霍琛尧垂下目光,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灼烫了一下。车窗外的阳光汇集在连木槿的身上,又幻化成热情的火苗从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喷洒而出,她的眼睛水蒙蒙的,却又盛着满满的光泽,水火交融,让他无力招架。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张棱角分明的玫瑰唇瓣上,不由得动了下喉结,执着的问道:“有多酷?”
连木槿偏着头,想了半天,郑重其事的说:“嗯,就好像冰天雪地里寒风凛冽,冰封三尺寸步难行,突然天空一阵巨响,一轮金光闪闪的太阳瞬间洒下万丈光芒,所及之处冰雪融化,万福复苏……”
扑哧——
杨副官实在忍俊不禁,笑出声。
连木槿被这轻微的笑声一打岔,后续就说不出来了。被霍琛尧洗耳恭听的认真样弄得不好意思了,索性双手揽上霍琛尧的脖颈,在他唇边轻轻一啄,轻声道:“反正令我很是欣悦。”
霍琛尧眸色深邃,低低的问道:“你,心悦我?”
“……对,我心,悦你!”
此刻,连木槿是认真的,她遵从了内心世界的想法,摈弃一切身体物欲的杂质,只用灵魂最单纯的意念回答霍琛尧。
“阿堇——”霍琛尧揽过连木槿放在自己的腿面上,轻啄她的眉心,手掌抚摸着连木槿的眉眼,面颊,就像捧着一颗珍奇异宝,恨不得装进心窝子里,用自己最珍贵的心头血滋养着,温柔的呵护着。
无关情欲,只有无尽的爱痴缠于两人的唇齿间,那样的动情动心,只恨不得天长地久无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杨副官目视前方自动封锁耳目,但他还是感受到了男女之爱骤然来临后的余震,一种奇怪的暖意撞击他的胸膛,就像亲眼目睹春暖花开,惊蛰后的蠢蠢欲动。
他自十二年前成为少帅的警卫员,跟着少帅飞扬跋扈鲜衣怒马,经历了少帅春风得意的少年将军陨落神坛,耳濡目染少帅蛰伏期的超强训练和痛苦的心路历程。
如今,看到终于又拿回自己真性情的少帅,看到少帅幸福,他竟感动的想要落泪。
杨副官揉了揉鼻子,将这份不属于男人的伤春悲秋归结于被少帅的幸福刺激了,他想,他也要找个女人成个家,免得天天被少帅‘毫不顾忌’的幸福雨淋成落汤鸡。
云雨后,连木槿强拖着疲惫的身体沐浴。霍琛尧借着替爱妻搓背又搅起一波潋滟,没想到自己在小妻子身上越发的没有了抵抗力,差点将正事给忘了。
刚收拾妥当,杨副官来禀,有人按耐不住了。霍琛尧握着连木槿的手,捏捏她的脸蛋说:“走吧,让你涨涨见识。”
连木槿只知霍琛尧已经得知了徐雅丽的下落,她最多猜想到是被徐昌来徐慧丽父女二人藏了起来,却怎么也没想到人心之险恶令人作呕。
英租界错落有致的公寓楼群里,钱霖的车子停在了一幢洋楼前,他下车,扬起手中的钥匙看了一眼,又抬眼看看二楼上微弱的灯光,扔给司机让他开门。
走进铁栅门,门厅的灯亮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妈子开门请钱霖进去,司机守在外面。
二楼的卧室里开着一盏台灯,床褥都是喜庆的红色,空气中流淌着醉人的馨香。钱霖疑惑的开了大灯,这才看到偌大的席梦思床上躺着一个身着红绸睡衣的少女。
钱霖怎么也没想到妻子给他的惊喜,居然是一个少女。乌黑的长发遮着容颜,只能看到少女裸露的皮肤细腻光滑,富有年轻的弹力。
“算你识相!”钱霖自言自语道,盯着鲜嫩的身体露出贪婪的目光,一边扯开自己的西服领结。今日在徐雅丽的葬礼上他算是看得明白,徐昌来这些个霍家军老人已经失势,他不用再惯着徐慧丽了!
徐慧丽大概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才会想着找个女人来讨好自己。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几房姨太太了,钱霖兴奋的迫不及待,扑上去……
“怎么是你?”
钱霖霍然起身,吓得一骨碌跳到地上,一身的冷汗,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今日刚参加葬礼,结果下葬之人出现在自己的床榻上,饶是再胆大的人也是毛骨悚然。
当徐雅丽看到钱霖时,一切都明白了。她如今浑身酥软连缚鸡之力都没有,还要压抑着体内一波又一波缓缓袭来的陌生的燥热感,泪流满面,哽咽着恳求道:“姐夫,求你送我去霍府。”
因为药物的催发,徐雅丽原本轻柔的声音愈发的温柔,像情人耳鬓厮磨时的呢喃。
她的脸颊艳若桃李,泛着泪水的眼眸直勾人心,钱霖原本犹豫中,这一刻,却突然朗声大笑。他在商行沉浮多年,这种事只要仔细一思量就明白了。
他初见徐雅丽,就被她温柔秀气,纯真质朴的外表所吸引,就好像艳丽的红花中一朵白色的小雏菊,他甚至在妻子面前暗示过。
可惜,徐雅丽被送入霍府,他也只能悻悻的收了那份心思。
看来徐昌来和少夫人不合之事果真不假。他还真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他神情的变化粉碎了徐雅丽万分之一的庆幸,她惊恐的瞪着欺身上前的钱霖,从未这一刻般绝望过。
钱霖色眯眯的瞄着徐雅丽,手背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亲切的哄骗道:“雅丽,你放心,跟了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徐慧丽居然不顾念姐妹之情,我一定帮你报仇。明日后,我便将你扶正了,让你任性处置她!”
徐雅丽只能转过脸躲避他的手,可是身体越来越滚烫,她想挪动一下却只能扭扭腰,这番秀色可餐,钱霖早就按耐不住了。
“少夫人,不会放……放过你的。”徐雅丽硬是挤出这样一句威胁的话来,却让钱霖哈哈大笑,又是惋惜又是幸灾乐祸的说:“啧啧啧,徐雅丽今日已经下葬。以后你若乖乖听话,我便将你拿心肝宝贝来待,你若不听话……呵呵呵……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