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你且别管了，去做就是了，弄好了，告诉我。”
名月不知道自家小姐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她既然说了，自己做也就是了。
苍羽想了想又道：“对了，你去帮我弄点类似《齐民要术》、《天工开物》之类的手艺和农耕相关的书籍。”
名月点点头，自家小姐喜欢看杂书，她也没有多想就回道：“这些东西，让当铺的齐老板去弄就好，他应该有办法。”
……
几日后，苍羽正窝在房间里看着齐老板给她弄来的书册，一边记录着什么，名月推门而入，很高兴地道：“小姐，柿子饼都做好了，包括你要买的柿饼也都买下来了，可花了不少钱呢！”
苍羽看着名月手上端着的那一盘子柿饼，也笑着搁下笔墨：“来，我试试味道。”
“这里头有一份是我们自己树上的柿饼，旁边那份是你让我买的。”名月把柿饼递了过去。
看着苍羽毫不客气地试吃起来，她嘟哝道：“咱们的柿饼那是分量足，又味道好，可不像你让我去北大街买的那些是柿饼，石灰腌渍得多，小个又夹着涩意，还不讲价，那卖柿子饼的商家看着来了咱们这么个冤大头，可不知道多高兴呢。”
这些柿饼可不是什么好货，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让自己去那里买这么多。
苍羽咂摸了下嘴里的涩味，干脆地道：“没关系，以后他们要是还有柿饼，你继续跟他们买就是了，不过要讲价钱，问问他们如果咱们买的多，跟他们老板见面谈，看能便宜多少。”
名月：“……好，但小姐，你这是打算改行贩卖柿子吗？”
“谁说我要卖柿子了，我打算拿这些柿子饼和咱们田庄新收的粮食去捐助受了饥荒灾的难民。”苍羽摸了摸柿饼，意味深长地道。
“什么？”名月目瞪口呆，越发地看不明白了，她可以理解小姐打算借着捐粮食的名义去接近唐烟烟。
但是她没法理解如果是担心田庄收的粮食不够多，为什么不去采买粮食，而是采买柿饼？
苍羽明眸弯弯，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别管那么多了，你叫上我们的人，推上粮食和柿饼，咱们选个时间去一趟宁王府后门，会一会这个烟烟小姐。”
名月点点头，随后看了看苍羽，有些迟疑地嚅嗫：“小姐，最近我去当铺和收柿饼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流言，你确定这段时间露脸好么。”
“哦，什么流言？”苍羽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她是有些天没出过这个小院了。
名月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齐老板说最近贵族的圈子里，都在说慕勤公子的死是小姐你和定国殿下所为，因为……因为你们……”
“因为我们有奸情，因为大家都说定国殿下心悦于我，而慕勤是太后和陛下定下的人选，不是殿下选的。”苍羽面色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书，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小姐，你……”名月很想宽慰苍羽，却又不知从何宽慰起。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当时在暮云山上发生的一切，但她更知道自家小姐为了这件事有多伤神。
苍羽抬起脸看向窗外，桃花眼里闪过清冷讥诮的光：“这种流言一看就是人为放出去的，想让人针对我罢了。”
“到底是什么人，你都已经不是驸马候选人还针对你！”名月蹙眉。
苍羽冷笑：“进京城这些日子我得罪的人太多，外头的譬如穆王府、宁王府，府邸内的譬如那位萧二夫人，甚至……”
她顿了顿，涩然又自嘲地道：“定国殿下。”
当初‘她’就曾为了逼着自己成为驸马，放出‘她’倾心于自己的消息。
如今势同决裂，高高在上的皇女想要教训她，甚至都不需要劳心劳力，只要放出这种消息，自然有的是人会对付她……
名月闻言，顿时担心了起来：“小姐，这可怎么办？”
得罪谁都好，得罪这位殿下，只怕日子不好过。
苍羽轻叹了一声：“没什么怎么办，上位者都是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如果真的是那位殿下，‘她’没兴趣了，自然会放手。”
那位高高在上的殿下眼底，她这样的无名小卒，在对方眼底又算什么？
名月沉默了下去，只认真道：“不管小姐想要做什么，名月都会陪你到底！”
……
未央宫
清冷大气的内殿里，云醒正替在批奏报的唐圣宁研墨，他偷偷抬眼看了下自家殿下精致的侧脸，想要说什么，但迟疑了一会，又赶紧低头下去磨墨。
“云醒，本宫好看么？”唐圣宁一边写字，忽然淡淡地开口问。
云醒尴尬地僵了僵，随后迟疑道：“殿下是最好看的，属下也不是故意打扰殿下，只是方才听到了一些消息……”
唐圣宁头也不抬地沾了沾墨，轻描淡写地吩咐：“说话那么喜欢吞吞吐吐，就去外头跪着让李姑姑用金钩给你吊舌头，什么时候舌头吊直了再进来。”
云醒立刻一气呵成，不带喘气说完了：“外头现在都说慕家四公子的死有蹊跷，是因为殿下钟情苍羽，所以干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勾当，‘奸夫淫妇’勾结在一起，生生害死了您的正经夫君，武大郎……慕勤！”
不过他话音刚落，一记墨笔就“啪”地一声甩上了他的嘴唇，痛得他“哎哟”惨叫一声。
“殿下！”
他很是委屈地捂住肿起来的嘴唇，为啥啊，他说了被揍，不说也被揍，嘤嘤嘤……
风眠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云醒这个白痴，居然说殿下的“淫妇”？
传个话都不会传，活该挨揍！
“殿下，这事儿，是唐绾绾放出去的消息，苍府上那位萧夫人也在其中推波助澜。”风眠上前禀报。
唐圣宁靠在椅背上：“嗯。”
风眠和云醒对看一眼。
嗯？是个什么意思？
风眠小心地询问：“殿下，要不要我们……”出手给胆敢散播殿下流言的人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