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叶轻绡下意识便去看萧红鸢,却见对方只是随口一说,那手又闲不住的掀开车帘去接雪粒子玩了。
见她这模样,叶轻绡好笑的将她的手拽了进来,嘱咐道:“别闹,当心着凉。”
萧红鸢依言将手伸了进来,朝着叶轻绡娇俏的吐了吐舌头,自己先笑了起来。她笑时眉眼弯弯,整个人更添了一份灵动,也为这冰天雪地的寒凉里带来了一丝暖意。
行至宫门前,果然有宫人在等着,见到萧红鸢,当先行了礼笑道:“郡主可算来了,娘娘等您许久了。”说着,那宫人又看了眼叶轻绡,笑问道:“定北王也是来看娘娘的么?”
闻言,萧红鸢当先道:“对啊,我跟轻绡姐姐一起来给娘娘请安了。”
那宫人张了张口,到底没敢阻拦,含笑替两人打了帘子,目送着二人进了殿内,而后随了进去,柔声道:“娘娘,定北王和红鸢郡主来了。”
殿内摆设富丽堂皇,寸土寸金的波斯地毯踩在脚下柔软舒适,红花梨木的桌椅板凳散着幽幽的香气,香龛里的芙蓉香气格外甜腻。殿内的主位上,坐了一名宫装妇人,正在唇角含笑的跟下人说着什么。
见到两人进来行礼,瑾妃当先抬手笑道:“起来吧,这位倒是稀客。”后一句,却是对叶轻绡说的。
叶轻绡莞尔一笑,温声道:“原该早些来的,娘娘莫怪。”
“不妨事,坐吧。”瑾妃微微一笑,待得二人坐下后,方才含笑道:“以前本宫竟是眼拙了,只瞧着是个可人儿疼的小男孩,谁曾想竟是个娇柔女儿家。你受苦了。”
只是,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瑾妃含笑眸子里的锋芒。
叶轻绡自然知道她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只不咸不淡的接口道:“不论男女都是为国尽忠,微臣不苦。”
见她毫不接招,瑾妃嘴角的笑容僵了一僵,转而看向萧红鸢道:“你不在这几日,本宫时时挂念着,可见女儿家才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说着,她又摸着自己鼓胀的小腹道:“若是本宫也能如愿生个像郡主这样的小女儿,那该有多好。”
萧红鸢眉眼弯弯的笑道:“娘娘,您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闻言,叶轻绡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瑾妃要真生个女儿,怕才是想哭呢。毕竟,她若不是早年被诊出难有子嗣,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将萧承弄到身边抚养了。
要知道,这位自出生就被养在瑾妃身边的二皇子,亲娘可是瑾妃的贴身丫鬟!
如今瑾妃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自然是盼着生一胎男儿的,而她的肚子,也的确够争气,前世里可不就生了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小子么。
念着,叶轻绡顿时计上心来,而后弯唇笑道:“依微臣看来,娘娘这一胎怕是不能如愿了。”
瑾妃蒸被萧红鸢的无心之语有些心里不舒服,猛地听到叶轻绡的话,下意识问道:“这话怎么讲?”
叶轻绡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缓缓道:“微臣听边疆的老人说,面泛桃红,眉心凝聚,腹部浑圆者,必定生而为男。微臣方才看娘娘面相祥和,眉心隐隐似有红光,可见是男儿之相。”
听了这话,瑾妃顿时大喜,看向叶轻绡时也带了几分的热切:“你说的可是真的?”
“微臣才疏学浅,不过看娘娘是有福之人,想必不会错的。”她生男胎是真的,可是有没有福气,那就不知道了。
毕竟,前世里到她死的时候,薛家的势力也被萧承蚕食的差不多了!更好笑的是,她一直自以为是为了对方好,却不知是被人当了枪使,只有萧承一人坐收渔翁之利!
闻言,瑾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实起来,只是言语里还是带着些许的遗憾:“看来,本宫是跟闺女无缘了。”可这话里遗憾是真是假,那便是另说了。
正在这时,只见萧承端着一盘点心走进来,柔声道:“母妃,点心好了,您来尝尝可对胃口。”说着,他又诧异的看了眼殿内的二人,有些歉意道:“不知定北王和郡主在,倒是本宫唐突了。”
瑾妃眉眼一转,先是让萧承放下点心,含笑道:“都是小孩子,来了便来了,有什么唐突的?”她肚子里这个现在还是未知数,为保万一,还是先帮萧承稳固了势力的好,若是将来自己真的生了儿子,萧承也可以成为自己儿子的一大助力!
瑾妃心里盘算的好,看着殿内三人,说话也多了起来。她原对叶轻绡的意见很大,可是自从刚才叶轻绡的那番话之后,瑾妃便觉得看着叶轻绡格外顺眼。
若是真能生下个儿子,叶轻绡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毕竟薛家是文臣,而叶轻绡是武将。
叶轻绡看似低头专心喝茶,可是那眼角的余光却将在场之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承儿,你跟郡主去帮本宫采一些梅花回来可好?”
听得瑾妃这话,萧红鸢下意识便要拒绝,却听萧承当先道:“儿臣谨遵。”
闻言,萧红鸢顿时求助似的看向叶轻绡,道:“那轻绡姐姐也一起去吧。”
叶轻绡起身,温声道:“好。”
不想,瑾妃却猛地拍了拍额头,冲着下人道:“是了,本宫前儿得了一匹布,你去拿来给定北王瞧瞧,若是合眼了便带走吧。”说到这里,她又言笑晏晏道:“原想着过两日送过去的,既然你来了,就一并带走吧。”
她说话的时候,好巧不巧的遮掩住了叶轻绡的好字,也打断了叶轻绡继续说下去的话。
见状,叶轻绡心中有些愠色,脸上却仍旧温和道:“多谢娘娘。”
这个瑾妃,想搞什么名堂?
眼见得自己求助无望,萧红鸢有些愤愤的咬了咬唇角,只得随着萧承出去。
说是采梅花,其实不过是由着下人折了枝,捆好装到瓶子里,再由着他们二人送回来罢了。
所以待得到了附近的梅园,萧承便轻咳了一声,歉疚道:“母妃爱替本宫操心,连累郡主了。”